她的头发黏糊着布满整个脸颊,肩膀,现在的林晓就像是从水中爬出来的女鬼一样,她身长手臂向里面探着。
被灼烧的疼痛与摔下楼的疼痛交织在一起,骨头和皮肉都在沸腾。
靠着肾上腺素,溪庆撑着膝盖立直了腿,抓着手炉向林晓那边迈步而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克制着骨髓深处的痛感,他提着手炉的一个角,脖子小幅度晃动着,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暴露出他的不平静。
电流的作用似乎消去了一些,林晓的动作幅度小了很多,她抬起手撕扯着站在栏杆上的衣服,想要逃离这个境地。
溪庆没有让他如愿,他蹲在了林晓的面前,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的血泪交错的脸庞暴露在自己面前。 “看着我。”溪庆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他凑近她的耳朵。
“我本可以放过你,但你为什么要自己寻死?”溪庆轻声说着,眼眸望向更深的灰色城市。
“不,他们告诉我,只要泥胚烧制了,就没办法复原。”林晓的似乎陷入了混合着狂热和疯癫的持续高潮中久久不能平息。
她被迫仰着脖子配合溪庆粗暴的动作,纤瘦的喉咙位置某块骨头微微突起。
“你得接受我的道歉,溪庆。”林晓眼角的泪水溢了出来,她的嘴角依旧扯起,沉浸在癫狂中。
“你疯了!”溪庆深吸一口气,他松开手,抓起手炉,狠命向林晓的脑袋上砸去。
一下,两下,事后回忆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着了魔,这完全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
“有种你就打死我。”微眯着的眼睛,冷漠的神情几乎瞬间激怒了眼前的少年。
金属与皮肉碰撞的声响让溪庆沉迷,他开始怀疑是否自己血液中天生混合着暴.力的因子。
林晓甚至没有躲闪一次,她就这样直面每一次重击,血液溅射,从天台的边缘流向了地面。
溪庆终于恢复了状态,他丢下手炉,抹了把脸上的血液,铁锈的气味让他一阵恶心。
他不愿看林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一边,露出上面的胎记,她的腹部仍然趴在护栏上,脖子却呈现诡异的姿态向后弯曲着。
溪庆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动着,他不敢也不愿去试探对方的鼻息,他是想要留她一条性命的。
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溪庆抬头。
有两条路从老年大学出发,都是连接了这里和垃圾场的,他们以城市的中轴线为对称轴,是两条一模一样的路线。
而垃圾场是长条形的,将这两条线连接在一起。
等等,溪庆仿佛抓住了什么,公交站牌,错误的行驶方向,也许根本就没有错误,这本就是两条由两趟公交车分别运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