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然抬头,看向这水潭上方悬浮着的高台。
这方高台像拔地而起的广场,下方是嶙峋地基,异常明亮,这处异境的光源,皆来源于此。
宋怀然闭目凝神,片刻后再睁眼,眸色从浅淡的琥珀变成纯粹的灿金,颜色比叶逐明那头发都还正。
他抬头,足尖一点,凌空而起,轻飘飘跃上落差近百米的高台。
“……你弟会飞?”陆昼惊诧道。
叶逐明道:“这不算飞。”
他伸手搂过陆昼的腰,紧紧将人箍在怀里,仰头看向上方,垫了垫脚,如法炮制抱着陆昼一跃而上。
陆昼今晚被带飞好几次,已经习惯了,落地后还未站定,就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他皱眉别开脸,抬手挡了一下,听到了叶逐明愤怒咒骂的声音。
陆昼无措地望过去,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瞳孔骤然紧缩。
这高台边缘并不规矩平整,勉强算是个圆,圆台直径不下百米,地表玉石铺就,中央有具非常庞大的、只有一只足骨的鸟类尸骸,骨架通体鲜红,周遭空间微微扭曲,像快烧化的铁架。
这高台上的热浪大概就是这鸟骨散发出来的,可让陆昼失色的并非这骨头,而是悬在这高台之上、黑压压天幕下的、一条又一条的人鱼!
高台宽阔,这些人鱼不计其数,但近处悬浮的这些,每个体型相貌都很幼,最大的看着也不过初中生,有男有女,他们的鱼尾垂挂着,每条鱼尾上都有一道从腰部开到尾鳍的口子,露着粉白血肉,在火的炙烤下伤口边缘或快或慢地渗出莹白油脂,一股一股流淌到鱼尾出挂着的竹篮里。
宋怀然神色晦暗,他已经开了天眼,却没有感受到人鱼身上有任何痛苦。按理说这些人鱼活着遭剖身炼油、又被毕方火炙烤,又怎会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