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鸣玉迈出数步后,谢妄终于抬起头,哦道:“少主竟是特意来找我的?我还以为,少主同聂公子聊得累了,这才想起我来。”
凌鸣玉瞬间回忆起昨日的情况,半是心虚半是狡辩地嘀咕道:“我哪有和聂萧问聊很久?”
他脚尖下意识的地面轻点:“而且,昨天聂萧问邀请我参加他的庆功宴,我不是拒绝了吗?你当时也在场,亲眼所见。”
谢妄:“谁知道少主是不是只当着我的面拒绝,私底下,却早开始打听聂萧问的事情,准备背着我去参加呢?”
“我、我……”凌鸣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他回去之后,确实立马召松眠询问情况。
凌鸣玉彻底泄了气,垂头重新坐回谢妄身边,低着头,也不看他,只伸出双手,缠住谢妄的袖袍,拉啊拉:“怎样你才不生气啊,谢妄?”
他眨巴眨巴黑润莹亮的圆瞳,抱着谢妄的手晃:“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谢妄喉间滚动,黑瞳瞬间如墨般沉下来。
凌鸣玉将脸贴上谢妄的手臂,撒娇似的拱了拱:“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生气了!”
凌鸣玉举出三根手指头,俏皮道:“我数三下,三、二、一。”
“好!现在我们和好了,谁再生气谁是小狗!”
音落瞬间,凌鸣玉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凌鸣玉顿时大大地扬起嘴角,雪白的脸颊在谢妄手臂上贴了又贴:“我就知道,你才不会生我的气。”
凌鸣玉余光中扫过书桌上的玉簪,于是跑去取过铜镜,摆在谢妄桌前。
“你别动。”他按着谢妄的肩膀说道,然后对着镜子开始给谢妄簪发。
还好谢妄的头发是固定好的,凌鸣玉只要寻个好看的位置,用力把簪子簪进去就好。
但即便是这样,凌鸣玉也插得磕磕绊绊,不是这里高了就是那边低了。
反复簪了数次,凌鸣玉才终于满意。
双手捧住谢妄的脑袋,凌鸣玉发自内心的欣赏并赞叹道:“真好看。”
然后他余光中扫到铜镜里自己花痴的脸,立刻结巴着补充道:“我、我说的是簪子!”
谢妄黑目中闪过笑意。
他同样望着铜镜,目光却自始至终,都落在埋头同玉簪斗争的凌鸣玉身上,肯定道:
“确实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谁买的。”凌鸣玉无形的孔雀花尾巴瞬间又支愣起来,花枝招展地在身后抖。
“只是……”镜面中的俊逸少年垂眸,脆弱气质顿显无疑。
凌鸣玉见了心脏一沉,担忧道:“怎么啦?”
谢妄语气低落:“少主和聂公子,想必情谊定十分深厚吧?”
“为什么这么说?”
“昨日,我听他唤少主‘奚吟’。”谢妄勉强勾了勾半边唇角,“少主和聂公子自幼相识,深厚情谊自然并非他人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