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刚警了警神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
“五公主,您怎么这会来了?这会不还是上书房进学的时辰吗?”
若曦探头往殿内瞧了瞧才道:“我今日向蒋太傅告了假,太傅已经准了。皇阿玛呢?”
自从上次她因为彻夜完成蒋太傅的课业病倒之后,蒋太傅便待她好了许多。若曦很开心,只以为是这位大儒终于认可了自己,后来才知道是康熙敲打了蒋太傅。 他先是一番陈情夸奖蒋太傅教导有方,为他教导出了太子,又说到自己十分倚重他,希望他能继续将所学教授给皇子们,再是一番质问言及朕对你如此的重用换来的却是你这么对待朕的公主。
连敲带打直将蒋太傅说得冷汗直流。
末了又给了颗甜枣道:“蒋太傅,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祖宗规矩太傅授学时只许跪坐皇子跟前。爱卿年迈,朕竟然也一直未注意到这个问题,还好得了小五提醒朕。朕今日就废了这条规矩,从今日起爱卿可向民间的夫子们一样,授学方式或站或坐,皆随卿便。”
蒋太傅瞪大了眼睛,半晌后才贴耳跪地大声道:“臣谢皇上圣恩!谢五公主陈情体恤!”
若曦知道此事时,正是她下学后去找三公主和四公主玩,三个小姑娘闲聊间才无意提起。
彼时三公主还羡慕地道:“若曦,皇阿玛待你可真好。”
若曦怔愣过后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是天下至尊,若想让蒋太傅屈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却是真正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希望子女能得到老师尽心的教育,这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她不再被蒋太傅明里暗里的“排挤”。
“皇阿玛是否也因为连日阴雨而烦恼?”若曦接着问道。
“唉,”李德全叹了口气:“五公主您别提了,昨夜黄河八百里加急的信送进了京中。万岁爷大发雷霆,然后宣了两位大人进宫,一直商量至今呢。”
他说着也往里瞧了瞧:“公主您来得正好,您进去劝劝,虽然灾民要紧,可奴才也是真的担心万岁爷的身体呀。”
若曦不妨噩耗来得如此之快,心下只庆幸还好自己这几日感受到天气异常没有躲懒,而是认认真真的核对案卷整理出来了应对之策,如今好歹也可以帮上皇阿玛一些。
见她点头应允,李德全便道:“那您稍待,奴才进去通传。”
不多时,内殿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位胡髯花白,身着官服的男人。再一细朝服,上用丝线绣着孔雀和云鴈的纹样,又是这个时间从内里出来,回想起康熙跟她说过这两日治水大臣会进京述职,若曦当即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这其中一人便是靳甫,康熙十年便因为功劳卓着成了一方要员。此人深耕黄河治水十数年,做过利国利民之举无数,为后世史书工笔传唱。
另一人乃是于斌,时任兵部尚书兼任河道总督,在外放地方任职期间,清正廉洁、勤政爱民,深受百姓爱戴。亲自勘察设立河司,着力进行堤坝维护与疏浚,其治理下的浑河后得康熙赐名永定河。直到若曦那个时代,这条河仍在蜿蜒长流。
“五公主吉祥。”
“两位大人,”若曦屈膝也回了二人一礼:“黄淮两岸的百姓多亏了有两位大人在,这一次也要拜托两位大人了。”
两人连连谦道:“不敢不敢,公主言重了!”
若曦还欲说些什么,殿内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小五,”康熙喊道:“还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