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天冷还要拉上我们这群看客,陛下就是太闲了。
但嘴碎归嘴碎,能在冬日里平白无故得一日假,也足够他们心情畅快了。
李青芝随阿娘坐在凤辇中,絮絮叨叨地同阿娘说着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当然,其中仍是掩去了范凌的痕迹。
世子阿兄和二兄都被父皇带走了,李青芝这才想起,今日没瞧见阿姐,她忙问了句。
“你阿姐本是要来的,然昨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如今都昏沉着,阿娘便令她在寝殿好好休息。”
李青芝又问了些病情,得知无大碍了才放心下来。
“岫玉已经将寝殿都布置好了,同你在家中的瑶仙阁一模一样,瑶瑶一定会喜欢的。”
叶皇后生有三个孩子,这个女儿是最小的,自小便千娇万宠着长大,当初听闻长子和小女儿遇刺,一个个下落不明,她心都在滴血,如今失而复得,叶皇后恨不得将人绑在身上。
李青芝心里自是十分期待,同时也明白了为何琉璃和岫玉两人非得有一个留下。
要布置出同魏地瑶仙阁一样的陈设,非得是日日同她生活在一处,对她的瑶仙阁摆设极为熟悉的人,两人自是最合适的。 不过现在换成了皇宫,瑶仙阁也不叫瑶仙阁了,成了瑶仙殿。
比当初魏地的更加宽敞华丽,但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
岫玉早早的便在门口迎她,见她露面,欢喜得像个孩子。
岫玉的性子要比琉璃活泼好动些,因而这次输掉投壶被留下布置,她是非常憋闷的。
然如今看见李青芝回来了,什么烦闷都一扫而空了。
“吁~还好赶上了,不枉我等了好半天。”
忽地,李青芝听到了阿姐的声音,她扭头看去,正是包裹得像粽子一般得李玉荷抱着手炉走过来,面上满是欢喜。
“阿姐!”
李青芝像只欢快的小雀,兴冲冲地跑过去。
如往昔一般,阿姐揽着她的肩,满眼都是欣慰。
“这下我们一家人终于再次团聚了。”
以前在魏地时,家人皆在身侧已经成了习惯,觉得没有什么过于可贵的,如今经历了这一年,李玉荷才知家人皆在身侧的难得。
“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在殿里好好养病,如今跑出来,要是再吹病了可不好。”
叶皇后李玉荷面上尚且存着些苍白,显然是身子没好透,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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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且宽心些,这都是小病,太医说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一段路,我穿得跟粽子一般,哪里就会吹到了,小妹回来,我定是要来瞧瞧的。”
叶皇后拿她没法,只叮嘱她早些回去歇着。
李青芝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觉得心都宁静了许多。
阿姐和她并不是一母同胞,她的生母是父皇的一名侍妾,身子骨弱了些,但生产时因为难产去世,阿姐便被阿娘放在名下养,虽没有生恩,但确实是一手带大的,同李青芝自是姐妹情深。
谈笑间,随行的内侍和宫女跟在后头将李青芝此行带回来的东西陆续搬进来,当那被装在笼子里的两只鸡被内侍提进来时,在场的几人都惊诧地看了过来。
李青芝也知道自己这两只爱宠会引人发笑,红着面颊将长命和百岁介绍了一通。
毫无疑问,阿娘和阿姐定然是会笑的,但还是吩咐宫人给长命和百岁打了个豪华的小房子,到了晚间,长命和百岁成功住了进去。
念着李青芝刚结束了奔波,父皇和阿娘这一日都没x有打搅她,让他好好歇一晚再去吃团圆饭。
被岫玉拿着艾草熏了一通祛晦气,李青芝在浴房的白玉池子里好好泡了一回澡。
……
刚回到上京城的李青芝是很忙碌的,不仅要和家人好好叙叙旧,还要当个小尾巴一般,整日跟着阿姐和几个兄长身后玩乐。
尤其是性子最活络的三兄,如今没了战事,他三天两头坐不住就要往外面跑,正巧便宜了李青芝和阿姐。
世子阿兄,不对,如今已经被立为了太子,作为储君,他大部分时间都要跟着父皇处理政事,很是忙碌,李青芝几个闲人无事不会去打搅他。
除了刚回来时亲自上门去说了些体己话,大部分时间姐妹两人还是跟着三兄这个野马一起出去玩。
上京果然是同传闻中的一样繁华似锦,虽然魏地也有许多好东西,但两地物产风俗着实不一样,对于李青芝这样的初来乍到者,自然是新鲜的不得了。 阿姐还带她去了各种宴会,她认识了许多小娘子,尤其是左侍中家的大娘子,左兰因,是将要许配给太子阿兄做太子妃的。
那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子,模样也好看,尤其是一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特别有亲和力,李青芝和阿姐都挺喜欢她的。
二兄也在议亲了只是父皇还在几家间斟酌,不过李青芝觉得二兄挺喜欢国子监祭酒家的三娘的,因为她在宴席上曾看见二兄偷看那姑娘好几眼。
二兄是个性格软和沉闷的,话也少,但瞧上的姑娘却不是那般,在一堆姑娘里都是最爱说笑的那个。
李青芝完全适应了上京的新生活。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跟着兄姐忘情玩耍的时候,那个被她短暂抛在脑后的范凌风尘仆仆地进了上京城。
又是一日,李青芝和阿姐被邀请到舅舅明国公家,参加外祖母的寿宴,本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场面,却因她听到了些让她敏感的字眼而变了脸色。
“范郎君终于回来了,他虽然比走之前黑了些,但我还是觉得他俊朗非凡,恨不得凑上去跟他说几句话……”
“别想了,范郎君能理你才怪,去岁你连手帕都没送出去,人家根本对你没意思,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