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这人真是不错,温和体贴又细心,模样还俊俏,小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上了马车后,阿姐用胳膊肘捅了捅李青芝,一副打趣的模样。
李青芝闻言,不自觉哼了一声,否认道:“阿姐你别被他那副模样给骗到了,他就是装的,私下里可坏地很,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
忆起往日两人拌嘴的的时候,李青芝总是会落在下风,她就很气。
李玉荷听了小妹这话口是心非的嗔怪,心中如明镜一般,继续调侃道:“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小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真寻个木头,那才是无趣。”
“阿姐就别说这种话了,听得人臊得慌。”
大婚在即,李青芝可听不得这些,只觉得浑身发烫。
李玉荷见状也不逗了,打开车窗瞧着外面的热闹。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御街,那里的几处街是上元节最热闹的街市,任谁都不会错过。
李青芝见阿姐看得兴起,也探头出去看。
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佳节盛景,而是范凌策马行在一侧的恣意模样。 想来是同她一样,为了和今晚的月色相呼应,范凌穿了身象牙白的锦袍,上面映着大团大团的莲花暗纹,在月光或者日头下仿若有流光闪烁。
袖口和衣袂处绣着卷云纹,那抹疏淡衬得主人愈发随性自然了。
再看看自己一身粉白的衣裙,李青芝差点都要以为范凌特地来跟她配对的了。
然转念想想今日上元节,夜游上京,穿白色的游人也应当不少,遂舍去了这个念头。
“公主瞧什么呢?”
思绪被范凌含笑的话语打断,李青芝故作娇蛮地瞪了他一眼,哼道:“反正不是在瞧你。”
范凌确实不信,低笑了两声,也不与之争论。
愈靠近御街那边,游人便越多,马车在其中行得也越发地慢,最x后大约是到了地方,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二位殿下,到了,还请下车吧。”
阿姐有她自己的事,李青芝今夜也本是要同范凌共游上元的,因而阿姐同她说了几句注意安全便往和丰楼去了。
剩下的,除了她和范凌,便只有琉璃岫玉了,惊蛰很识趣地没有跟过来,而是独自玩去了。
“你们两人也各自玩去吧,我会替你们照顾好你们家公主。”
虽然这也是李青芝的打算,让两个丫头也各自放纵一下,毕竟两人也是成日在宫里憋久的,到了这个时候怎能不想畅快一下,尤其是岫玉,临走前就说自己要化身一匹骏马,在人潮中奔腾了。
但自己还没开口,就被范凌这家伙抢先了,且那样明显的意图暴露出来,使得李青芝有些难为情,当即恼道:“还不是驸马呢就指挥起我的丫头了,你倒是有派头。”
范凌挑眉看向他,灯火辉映的面容上有些许愕然,意识到了人可能在害羞,忙拱手作揖道:“是范某僭越了,还请公主恕罪。”
他虽说着谦卑的话,但神色却是浅笑盈盈的,看着便心情很好。
李青芝倒是拿他没办法,只嘴上过过瘾道:“不恕,你以死谢罪吧。”
知道李青芝并没有真的动怒,说得都是些玩笑话,范凌勾唇一笑,又开始犯贱道:“就怕公主舍不得,到时候哭得整个皇宫都听见了。”
范凌这一席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因为当初李青芝得知父皇得胜时,那哭声便十分嘹亮。
脸颊攀上淡淡的绯色,李青芝也想起了这段记忆,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有几分引人发笑。
“就你记性好!”
羞恼地说了句,李青芝还是将两个丫头放走了。
“你们也各自去玩吧,子时前在这里汇合便成,不要玩太晚。”
琉璃和岫玉得了准许,高高兴兴地走了。
岫玉爱玩,自然欢喜,琉璃虽也没有那么想玩,但她是个有眼色的,上元灯会,自家公主和驸马在一块独处,自己哪里能不长心跟着,还是识趣地跟岫玉这妮子一同玩去为好。
两个婢女离去,虽然整条街熙熙攘攘,但对于李青芝与范凌来说,只他们两人了。
顺势牵住少女的手,比那日还要凉些,范凌蹙眉,将李青芝的另一只手也执起,神色关切道:“手这么凉,怎么不带个手炉?”
两只手都被范凌的大掌握在手中,李青芝多少有些羞涩,她按捺住情绪,假装淡定道:“都出来看花灯了,带什么手炉,还不够碍事的,走着走着说不定就热了呢。”
范凌一笑,叹了一声是,接着将李青芝两只手拉到他狐裘内的腰侧,轻笑着道:“我亦可给公主暖手。”
可以称得上拥抱的姿态,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在这种小儿女相看游玩的灯会上,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但被周围游人看热闹的眼神打量,李青芝的面皮也是受不住的。 “你松开!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孟浪什么!”
将手从范凌腰侧抽出来,李青芝嗔怒道。
范凌则不以为意,朝着几个方向轻抬了抬下颚道:“这算什么孟浪,你瞧那边几对,哪个不比我们热闹,我们还是未婚夫妻呢,偏你是个脸皮薄的,一点经不起逗,我是个苦命的。”
李青芝没理会范凌乱七八糟的话,只是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都是一对一对的少年男女,姿态各有各的亲密。
有的勾肩搭背相携而走,有的小鸟依人贴在郎君胳膊上,甚至还有一对正在玩亲嘴游戏,你一下我一下的,看得李青芝脸色滚烫。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