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还反过来威胁起了人。荀锦尧自是别无他选,哪能不管,拍身站起,几步出了囚室:“走吧,带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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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紊乱,所有修道者的噩梦。
当一名正修不慎灵力紊乱,未能及时注意纠正,他将有可能茬乱灵脉,走火入魔,沦为正道中人人喊打的魔修。而当一名魔修灵力紊乱,他没有再度走火入魔的余地,一旦灵力彻底暴走失控,极有可能直接把整个人赔进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用在修行上也是一个道理。
当娄念能掌控他一身浩瀚修为,他将百战百胜,无人能以匹敌。但反之,如若哪天娄念难以随心所欲调用灵力,失去对它们的控制,它们便会发疯一般,化作锋锐利刃狠狠捅自己的主子一刀。
裹着冰块的毛巾被拿了下去,荀锦尧抚上娄念滚烫的前额,手指发了颤:“他……怎能烧成这样?”
屋内没有其他人,床边有小型阵法,大致看去应是降温与调节灵力的效用。谢宇斌抱臂立在床边看:“断了灵脉,伤及根基,碎骨刀诅咒加剧灵力紊乱,加之他自身又是个火灵根,吊着条命已很是不容易。”
他把剩着的大半碗汤药递给荀锦尧:“我不懂照顾人,喂不来难伺候的主。为防他把自己烧傻烧死,你来吧。”
娄念在被子里的身体似是发着抖。荀锦尧把冰敷的毛巾重新盖在娄念额前,低眼看碗中汤药,一时未出声:“……苦的?”
谢宇斌道:“托人带的,很苦。怎么,他吃不得苦?” 荀锦尧微微摇头:“人生苦难尝遍,还要多用这一碗苦汤药,便是为难他了。”
谢宇斌不置可否,将碗交给他后,甩手从屋内离去,虽未说要去做什么,但想来是不可能走远的。
荀锦尧怕娄念喝呛,还是将刚盖的毛巾扯了下去,手臂从后托娄念起了点身。他近距离看娄念眉目蹙着、呈现不自然绯红的面颊,心中针扎一般不可控的疼痛,拇指在娄念唇上轻轻抹了抹,低声哄道:“听话,喝完就不苦也不疼了,嗯?”
对高烧的人来说,荀锦尧身上还是过于凉快舒适,娄念烧得迷糊,无意识就往荀锦尧怀里拱了拱,张口咬了荀锦尧放在他唇前的手指。软绵绵的一下,并不疼痛。
也好,起码没烧到做不出反应。荀锦尧抱他紧些,确认他是在细密发着抖,对着一旁的药碗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指抽出来,转去拿了碗边的小勺,只是任凭那勺面在娄念唇前磨蹭几下,娄念也跟他死磕着牙关紧咬,无论如何都不肯开一条缝。
荀锦尧猜测,怕是在他过来之前,谢宇斌拿药勺喂过娄念几次,叫娄念无意识里长了记性,不肯再去尝试。
这一想,荀锦尧试探拿手指又放娄念唇边按了按,果真又被娄念一口咬住。荀锦尧不合时宜笑,用手指去逗娄念:“咬我就肯张口,你还讲不讲道理?”
他等不来烧糊涂的人答复,稍作思考后拿药碗自己抿了一口,凑近娄念唇边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