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荀锦尧闭了闭目,心中料定,这人是给自己找麻烦来了。
荀锦尧早猜到有问题,在他临走时,娄念还对他气鼓鼓的爱答不理,这会儿又不顾及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子来撩拨勾引他了?
佩银发冠的飞鸿宗弟子腿还疼着,表情龇牙咧嘴的,也被同行者搀扶过来。
荀锦尧面上恢复自然,扫一圈周围站着的弟子,说道:“你们既肯喊我一声师兄,将事情交由我处理,我便按道理与你们直说,宗主只让我看守苍焰魔尊,却未予我对他动手的资格。”
一群弟子互相比划眼色,噤了声。
道理每个人都懂,他们之所以敢来找娄念的麻烦,还不是仗着这儿是自家地盘?只要出了事情没人往外说,不会有无关者知晓。
然则,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放在明面,他们是说不过去的。
“几位师弟起初便有些误会,”荀锦尧道,“留苍焰魔尊在此地软禁的是宗主本人,纵为亲传弟子,我也不可越俎代庖,之后我会请示……”
荀锦尧犹豫一下,不显异常接上:“师尊的意思。再次,既是软禁,断没有让苍焰魔尊与外人随便接触的道理。几位师弟还是尽早回去吧,日后若无要事,不可随意靠近此地。”
几个弟子闻言登时不乐意了,尤以银发冠弟子为先,发难道:“师兄所言属实句句在理,却是当我等眼瞎心盲,看不出你究竟偏袒向谁了!”
“说的哪里话?” 荀锦尧继而平静道:“苍焰魔尊虽断了灵脉,却总归是魔界尊主,战力非寻常人能以匹敌,存在足以称得危险。你们方才试过他的身手,定知他有多难对付。”
“可我们抓他回来是干什么的?”荀锦尧话不停顿,接着道,“给你们练手?我就问你们,如若对方留有后手,拿你们当人质威胁宗门,交换他自由脱身的权利,你们可能够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他话落静了一会,有弟子结巴了:“这、这个……”
当然是不能的。
几个弟子来之前靠着一时冲动的心劲,实质还是没底儿。至于荀锦尧,如今他挂着飞鸿宗二师兄的名头不假,几个弟子却打心里当他是个外人,本还想再与他耍嘴皮子闹脸色,此话一入了耳,一个个纷纷头冒冷汗哑了声。
荀锦尧从弟子身上收回视线:“我把话说重了,你们也莫要嫌我夸大其词。你们中有谁能承担,站出来,到我面前,我可以与你交换这份看守的苦差。若是没有的话就收收心思,回去练好了自己的本事,再想哪日能与他苍焰魔尊试手。”
几个弟子默不作声,许是默认。就连最难应付的银发冠弟子也慢慢低下头去,不甘吐出一句:“师兄……言之有理。”
荀锦尧点头,放缓了语气:“都回去吧,日后需得三思而后行,弟子间的玩闹不得轻易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