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全部冒了出来,经纪人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处于宕机状态,能够不去大喊大叫,已经是基本素质的高等级体现。
“请问,你们需要多少钱?”
如果魏涛在这里,一定会拍一下大腿,擦,这年轻人,有前途,我把你划归到流量偶像里,绝对是看轻你了。
李丰收和黄力尽管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但在做事上,风格到是很相近,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也不会搞一些没有用的事情,让所有事情都变得格外简单有效,才是他们做事的风格。
李丰收站在一旁,黄力用羊角锤,继续砸着羊排羊骨,生火,生烤,这个味道绝不是大家平日里吃烤羊排的味道,再有不断的心理暗示,给到周朔这边,是一股很断生之后的腥味,不展开联想没事,一旦展开联想。
呕。
干呕声音出现,马上咽喉就控制不住阀门,周朔先吐了,反倒是经纪人,因为害怕,想法反倒没那么多,反而还没有直接吐出来。
没有人搭理周朔,他吐过了,身上沾染了呕吐物,再恶心,也没有敢随便说话,忍着,脑子里不断想着脱身的办法,这时候他不是在想谁干的,而是想着我怎么能够逃出去。
女经纪人扛不住这样不说话却有着吓人声响的环境,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颤颤巍巍:“你们是谁?是不是抓错人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是废话,女经纪人连忙补充有用的话语:“你们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出来无非就是求财,我们不会生事,一定老老实实把钱给你们,绝对不会事后报六扇门……”
李丰收依旧是老神在在,黄力则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沉默,论到经验,李丰收是碾压黄力不知道多少个来回。
在魏涛的眼里,李丰收是当成绝世高手来用的,黄力则是‘狂飙里的老莫’水准,能办事,也稳妥,有实力,心狠手辣稳得住,但在绝对实力和绝对经验层面,办一些复杂的事情,还是不能让人彻底放心。
见到李丰收不说话,黄力继续沉默。
这大半年来,他可没有颓废在城郊村天天麻将扑克牌九,每天都会拿出相应的事件去进行身体训练。
陆江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天上给你掉下来一个大馅饼,你得有那个能力去接住。
没想过长命百岁,玩乐自然不可能放弃,苦修也不是他的生存法则,该熬夜玩还是玩,但不管黑白怎么颠倒,起床之后,都会来一个五公里,回来后会加强度的在出租屋内,有效针对的撸铁两个小时,不是为了练型,纯粹是训练身体各个部位,以符合自己一些风格的去发挥。
每一两个月,陆江都会给送钱,黄力也彻底信了他的话,外面的活儿不接了,有老板养着咱,只为一家服务最理想,出问题的概率最低。
陆江去年找到他的时候,还跟他说:“你可以回老家娶妻生子,每年回去一两个月,剩下时间以打工的名义出来,每年带回家打工人的钱,回去过个好年,享受天伦之乐一两个月。”
黄力如同看傻缺一样看着陆江。
后者哼笑一声:“你想什么呢,放心吧,真丢脑袋的事情,不会找你做,有家有业也不是拖累,就算去里面踩缝纫机,踩一辈子,也会让你和你的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
能够按照自己意愿的活着,还能有一个不至于完全崩坏的未来,黄力往家里给老父母打电话时,二老如同往年一样希望他能够结婚生子的话语,今年他心思活泛了,或许,可以让父母找一个家附近安分守己的女人给自己相亲,结婚之后在家里侍奉父母,给自己生个孩子,承欢老人膝下,妻儿也可替自己尽孝。
松口了,父母很高兴。
黄力加大了自己努力的强度,等待着来自老板的随时召唤。知道老板是谁,从未与老板真正面对面,黄力觉得这样挺好,即便自己有一天真的犯事了,无需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该说什么说什么,不用承担嘴硬对得起过往的那份责任。
不去做最极限的事情,黄力心里毫无压力,只是吓唬吓唬,他很轻松,到是跟李丰收学到了不少东西,也知道这位可能才是正主,是老板手中握着的一张王牌。
老板没亲自见,给人感觉好似不信任,黄力没那么想,但在见到李丰收后,知道这才是老板的信任,心里很高兴,做事更用心更小心,方方面面以不留痕迹为主,不怕麻烦,不怕繁琐,不怕耗费时间精力,只求将事情做到自身能力极致的优秀。
沉默,一直沉默。
烤好了吃,吃完东西,黄力站起身,走到女经纪人面前,用抹布堵住她的嘴,脱掉她的鞋子,在对方挣扎下,羊角锤以两成力道,对着她的膝盖,嘭的砸了一下,直接让其连蹬带踹的举动停了下来。
袜子脱掉,因为蒙着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剧烈的疼痛让女经纪人直接晕厥过去,就感觉左脚整个不是自己的了。
止血,包扎,然后将被剪下来的小脚趾,拿起来,塞到了周朔的衣服兜里。
李丰收在一旁开口说道:“送你个小礼物。”
周朔冷汗直流,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脑海中浮现的东西是胡思乱想,他害怕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遇到的绝不是图财之人,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寻仇而来,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出现。
地面上,两人停留过的地方,很有限,绝不是没事乱转悠,基本上一人一个动线。
黄力将手套和外衣,都扔进了火堆之中,眼看着燃烧成为灰烬,还用一根树枝扒拉开,看着树枝也燃烧干净,这才跟李丰收二人,一人拿着一把街面上最普通的家用扫帚,将二人走过的路扫了一遍,肩膀碰开门,走出去,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离开。
而在这破旧房屋的门前,还有一辆车子,是周朔乘坐的车子,司机,绑在后备箱,车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想要玩得更复杂一些,李丰收有很多种办法,留下一些错误的痕迹信息。
没必要。当下这些都是故意弄得很繁琐了,无非也就是二人格外谨慎而已。
车子开出去,几十公里之外,找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烧,而是推入了一个野池塘之中。按照李丰收的猜测,对方不会将事情闹大,那自己这边烧个车子,一旦被别人注意到,反倒是自己把事情给暴露出来。羊角锤和园艺剪则分别下水道和一个污水渠之中。
他们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这边周朔愣是很长时间都没敢动,直到女经纪人醒过来,包扎过后也有疼痛,忍不住的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一点点试探,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互相帮忙,先是弄开了蒙眼的布条,发现屋内没人,又费了半天劲,解开一个人手上的绑绳。
周朔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经纪人的小脚趾,两人都吓得脸色苍白,这种事在他们的世界里,超出了他们对于恐怖的认知。
车子钥匙在,没有人看管,周朔脱掉外衣擦拭呕吐物残留,然后开着车,以开始不敢相信后来想清楚的情绪,一路开回了居住的酒店,女经纪人找公司的人陪着,去医院看病,续接断指,能不能接,接完之后还有没有可能使用,这些都不重要了,周朔联系了公司老板,连夜悄然离开了羊城。
没有通知地赐,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悄无声息的离开,然后彻夜未眠的在公司,看着网络上依旧在疯狂发酵的歪歪年度盛典后台事件。
公司老板时不时出去打电话,其实不需要他说什么,周朔看到了,老板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结果已然猜到,实际上当他昨天回来,想要发微博配合媒体怒怼对方时,老板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不要胡闹,那边是百亿富豪,别的称谓和身份都可以放在一边了。
钱多,可以很任性的做到很多事,千万别觉得我们不在一个领域,你钱多跟我没关系。
别得罪,得罪了你就知道有没有关系。
经历过这样一次事件,周朔算是明白了,以对方的干净利落程度,想要让自己无声无息消失,可能只需要对亡命徒而言足够多的钱、一两天缓冲期、一条离开国内的路……
不管自己的猜测准不准吧,有一点是肯定的,周朔绝不可能以自己去冒任何的风险,多的都是扯淡,想想自己经纪人的脚趾,换成自己,承受得住吗?惹得起吗?
“我知道怎么做了?”
老板反问:“道歉,扭转舆论?”
周朔摇摇:“太刻意了,我想,只要什么都不做,不予回应,态度足够了,我是公众人物,我不回应,足以让外界左右摇摆的人,相信对方说的才是真实的,而我,是那个耍大牌的人。到最后彻底没有反击机会了,出来道个歉。”
老板点点头,沉思片刻:“你直接离开,没有任何动作,这已经是明确的信号了,对方会接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