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浮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家中,从保险柜内拿出一份文件翻看,良久之后,拿出手机,将之前的未接电话、信息以及微信信息,全部进行忽略,他连事后看一看人家说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很久未曾播出的一个电话号,他相信对方不会更换手机号。
果不其然,电话响了没几声,接通了。
“喂……”
对比曾经的高调张扬,也同样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对方,如今还戴着一张面具,看看这声音,充斥着一个被打扰了的不耐烦,放在过去,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都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陈俊,我是徐浮生。”
那边沉默了有两秒钟:“你丫想要干什么?”
徐浮生:“我不相信你颓了。”
陈俊:“你特么说什么呢,有事说事,别耽误老子打游戏,这boss马上干死了。”
以往的徐浮生,看透不说透,更不会跟你没完没了的打机锋,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的他,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低谷,脑子里想的东西多了,人也更稳了:“我认为你只是在韬光养晦,当初你的事,就这么算了吗?你的弟弟背后捅了你一刀,你真的能够不在意吗?”
“去尼玛的,徐浮生,你丫要是活够了,现在赶紧死,别跑到我这里来嚼舌根,以为自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啊,跑来我这里挑拨是非,真是瞎了你的眼。”
如今的陈俊,不再是那个金融行业内的青年才俊,不再是跟徐浮生认识的时候彼此有一时瑜亮感觉的年少轻狂,而是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之后,守在家里当一个米虫的人,天天泡在网络上,嘴里学得不干不净是标配,骂起人来词多声音洪亮也是标配。
“呵呵,我懂了,陈俊,知道自己怎么暴露了吗?放心,我觉得我们可以站在一个战壕。接下来,我准备去跟魏涛交交朋友。”
徐浮生挂断了电话,又想了想,堂而皇之的订了一张飞往临安的机票,并在转过天,丝毫没有隐藏行踪的出现在了临安,来到了安顺猫牙总部,在这里的迎宾会客大厅,道出想要见一见魏涛魏总的意愿,自我介绍了一下身份,让工作人员负责一层层的向上汇报,最终是否得以详见,别人的任何形式阻拦都是没有意义的,唯有魏涛自己拒绝。
我来了,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我没有藏着掖着,态度很明确了,我这个二五仔,注定要被人骂很久了,但我还是想要跟你魏总交交朋友。
这么光明正大的来,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来了,肯定是带着十足诚意来的,不然只是摆出一个二五仔的姿态,交不到朋友,那岂不是更加的尴尬。
魏涛也是没想到,这位还真就光明正大的来了。
办公室内,没有在沙发休息区,而是魏涛坐在自己的老板大班台后面,徐浮生坐在他的对面,公事公办很有距离的感觉。
“袁海峰是个傀儡,陈秀是个偷奸耍滑之辈,真正的主事人,是周彦雪,当了两年的义工,现在的她将自己的所有真实想法都藏了起来,实际上做事的人是袁海峰,已经彻底被她给收服了,明知道自己做的是愚蠢的事情,还是在做,傻乎乎的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了。他很大男子主义,我的女人我保护,我的女人别人不能欺负,不然我舍掉这条命,也要跟你折腾折腾。”
不需要魏涛发问,来都来了,徐浮生肯定是知无不言,至于能不能成为朋友,提前将很多事放在明面上的行为很愚蠢,也不是他这类人做的,大家有着默契的心照不宣,就算聪明人碰到了蠢人或是装傻的人,吃点亏也无所谓。因为聪明人总是能够拿出比一般人要精明很多倍的报复手段,而非常明显的,如果有人这么耍了徐浮生,他的报复会很快来临。
今天不一样,似乎徐浮生没有了报复的手段,此刻也正是戏耍他的绝佳时机。今天这一来,等于将自己跟那些人的关系,直接割袍。在不确定下家和新的战略方针时,贸贸然改变既定,才是最可怕的。
他内心里赌的就是魏涛的为人,别的什么都不谈,这样一个骨子里非常非常硬的草根创业者,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了自己都瞧不起的无赖无耻之徒。
“你在la遭受袭击,有些消息,我猜不是袁海峰知道的,应该是周彦雪,知道那边有人要针对你,这边想要顺势的顺水推舟,他们以自己身份都不合适为由,将找人的事情安排给我。我也是通过朋友,雇佣的雇佣兵和杀手队伍,两组人马,对你进行捡漏式的狙杀。我最初的想法是暗杀模式,找你身边安保防卫的漏洞,结果他们告诉我,想要悄无声息的接近你,对你实施一些一击必杀的暗杀,几乎没可能,说你身边的安保级别很高。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袁海峰陈秀他们,我怕他们不敢?”
呦,自曝其短,当初想自己死的,似乎眼前这个徐浮生才是最有充足理由的,庞大的安顺和猫牙摆在那,谁不心动。
第809章 学到了
“那你在做什么,将自己置于背叛者的位置?”魏涛微微皱眉反问。
徐浮生笑了笑:“魏总,不必如此,我既然来了,肯定心里早就想好了,你说是不是?”
魏涛也跟着露出一抹笑容,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彼此都很清楚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见了,徐浮生便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说第一句话之前,内心对于双方关系的敲定,已然有了后续的联想。
既然见了,魏涛其实也有要接受对方的想法,不然干脆不会见。
仇敌变朋友很难,可在共同利益下,如果能够解开疙瘩,成为盟友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双方的目的也都在于此。
徐浮生来说,将他所有知道的魏涛感兴趣的东西,一一道出,既然已经二五仔了,既然注定要在曾经的熟人圈子里千夫所指了,既定结果摆在那,无论自己怎么做,都立不起一块能够书写文字的牌坊。
立起来了,也不知道写什么,上面书写什么都寒碜。
“陈俊来找过你吧,他是要报仇亲弟弟陈秀的吧。”
魏涛没有否认,直接点头:“对,他也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和资料,有需要的时候,随时随地,他也可以发力。”
徐浮生认真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比自己年轻,白手起家,内心不服气任何人,也不会不服气他。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自己在徐家是这一代年纪最大的几个之一,肯定会是领军人物,也一直以来有着这样的认知,却没想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坐井观天了。
“你不怕我是来卧底的?”
魏涛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很灿烂,透着十足的自信:“我一切都摆在台面之上,我又怕什么呢。”
徐浮生瘪嘴,这表情他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对比他平日里的表情管理,现在这样很少见,在他身上属于自己露怯的表现。
“确实,你魏总不需要搞一些小动作,只有别人对你。”
当然不可能将自己这边只是小人物撬动大徐家的事情告知,至于对徐浮生行为的仇恨值,实际并不高,纵然有,一个二五仔的名声,他这辈子是摘不下来了。
为了自保,出卖了同伴,注定要被很多人去诟病,未来他的路已经彻底断了,再也没可能站出来真臂高呼一声重新成为大家眼中的娇子,未来的他,除了隐居幕后,前台再无他任何一个位置。
这样的结果,可能除了死之外,属于战败方最差的,对比当初差一点从楼上跳下来的陈俊,眼前的徐浮生,更懂得变通,也更清楚知道,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活自己的。
一个明白人,注定了不管如何,他肯定活得要比陈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