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这番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最后甚至连整个燃旗门一并讽刺进去,宋尘面色一阵变化,突然间右手向外一翻,竟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咔嚓”一声将柳音书右手折断,柳音书面色瞬间便变得惨白,大滴汗水不断自下颌滴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整张面孔都用力得扭曲起来。
林旸见状面色微变,她因着宋尘的一句“我不为难你们”,实际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只当这人是个自负清高的愣头青,而今看来倒是她武断了,便是这般杀伐果决的手段便远非寻常人能够达到。
宋尘面色如常,松开钳制柳音书的手,任他瘫倒在地,“姑娘所言有理,柳音书既伤白姑娘肩膀,便以他的一只手来作赔,还望各位莫再追究,我们也想尽快了结此事,才好出去。”
林旸眉头微蹙,他这一番不加商量的惩罚,倒确实令人无法置喙,正盘算着如何再挑点毛病,白霁忽在一旁冷冷开口,视线却非向着这边,而是低头与钟林晚说话,“与我包扎。”
钟林晚慌乱地应了一声,立即从白霁怀中退开,匆忙忙去取药囊,宋尘知其意思,立即接口道:“我带了燃旗内部的专用伤药,尤擅治疗刀剑伤,这便取来给白姑娘。”
白霁目不斜视,看着钟林晚颤手将药囊中的药一并倒出,手忙脚乱地为她翻找,“不必。”
白霁既已开口,林旸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仍不舒服,冷笑着又讥讽一句:“宋大人的药我们哪敢随意占用,还是留与你这折了手的副手罢。”
宋尘示好遭拒,却未急着退出,依然守在原地,林旸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宋校尉若是无事便快些携你的副手退出去罢,在这里杵着我们如何换药?”
宋尘站立不动,直直盯着林旸肩头懒洋洋盘绕的白蛇,“柳音书已受断手之罚,姑娘可否手下留情,给个解毒办法。”
林旸扫了一眼地上委顿之人,目光中尽是嘲讽,方才若非小宝贝倏然窜出咬中此人手腕,冰块脸便不只是受肩膀划伤这等伤了,林旸伸出指尖摸了摸小宝贝头顶,视线状似无意地落在柳音书萎软的右手上,“宋校尉不是已有办法,故意折断他右手,不便是为了令他气血瘀滞,好叫毒素不向上蔓延么,这个法子便是对的,宋校尉接下来只需设法在一个时辰内将毒素拔净便可。”
宋尘闻言面色微变,等了片刻,却未发难,躬身向林旸行出一礼,“我知他手段低劣暗箭伤人,然他未能得手,总归罪不至死,望姑娘能放他一条生路。”
林旸挑了挑眉,对宋尘又刮目相看了一回,想不到他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正直模样,竟如此赏罚有度能屈能伸,能够放下脸面亲自为手下求情,倒是那罪魁祸首依然瘫在地上不言不语,活像是被烫得半死的死猪,看着便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