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定定注视洛渊双眼,眼底一瞬出神,莫名觉着似曾相识,待要细想,心口却陡然一阵锐痛,林旸倏忽回神,正欲开口,洛渊却转而向白霁看了一眼,其意不言而明,林旸不由气闷,却也确实不敢这时放肆惊醒白霁,只好愤而作罢,含着心事昏然睡去。
这一觉睡至天光微亮,林旸睁眼时洛渊白霁皆已不在原处,只余钟林晚倚在一株矮树下睡得香甜,林旸起身伸了个懒腰,迈步向河边走去。
天幕边缘一抹晕染的灰白,光亮有限,山林间仍是沉浊的暗色,河流周遭被一片雾气笼罩,朦朦胧胧似欲落雨,林旸于河边站定,自顾取笛吹奏,不多时便见一抹流白游动而至,懒洋洋地盘于林旸脚下,林旸满意地收笛回袖,对它挥了挥手,“去,抓几只野味回来。”
小宝贝吐了吐舌,依言游走,林旸余光瞥见身周雾气流动,便知来人是谁,身子果然被人自后抱住,清浅气息拂动碎发,“你养它便是为给自己抓野味吃?”
林旸还惦记着这人昨夜诱惑自己却又不清火之事,作势屈肘要撞她肋下,洛渊勾唇低笑,却也不避,一副安然受着的姿态,林旸自然不会当真用力,见吓不到洛渊,只得收着力轻撞她一下,身后之人埋头在她颈侧,薄唇蹭得林旸耳垂发烧,“轻些,若是打伤了你还要怪我。”
林旸知她指的是酆都墓中之事,没好气地哼出一声,“那时便该看清你,遇事从来喜欢瞒我。”
洛渊垂眸低笑,又将怀中人抱紧几分,清凉气息和着好听的气音拂在林旸颈侧,“我若瞒你,你又岂知我在瞒你,你单说我小气,昨夜亲你一下便置气到现在么?”
林旸很不服气,立即矢口否认,“我没有置气,我一觉睡到天亮!”
耳畔语声笑意愈浓,哄诱孩童般的温柔,“好,睡得舒服便好。”
林旸气急,却又拿这人毫无办法,脱口便道:“不许你再亲我。”话甫出口,林旸自己也愣了愣,担心这话语气太重,犹豫着补救道:“这次你亲我,下次便该由我来了。”
洛渊目光如水般地凝视林旸侧脸,神情彻底柔软下来,“都依你。”薄唇又在林旸耳垂轻吻两下,“只是你要快些,我等不得太久。”
林旸面上一红,秋波斜乜洛渊,“便该叫你多等几日,让你好好回忆一番自己修行的是何等心法,以免日后走火入魔……”话音未落,神情蓦地一变,自洛渊怀中退了出去,洛渊亦听见声响,会意后退两步,须臾,便见宋尘与柳音书自雾气中走了过来。
宋尘望见两人身修腿长地站在一处,尤其那身清缈白衣竟穿着在林旸身上,神情不由一怔,很快便强压下惊讶,抱拳与两人道:“今日动身,由我带路,应当不出三日便可出山。”
林旸一见柳音书,面上不由带了冷意,他虽在众人逃出时一路老老实实,林旸心中却很明白,柳音书只是惜重自己性命罢了,这类人是决计不会醒悟悔改的,“我们自是不急,宋校尉看好你这位爱算计的手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