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便打断你的腿,你就不必下去了!”覃施谷只听了两句便给气得双目赤红,一只手拎小鸡似的将任傀提了起来,任傀吓得惊叫不止,却又不敢用力折腾,再过片刻,怕是会给直接吓晕过去,这边吵嚷得让人头疼,洛渊却充耳不闻,默默注视着林旸替自己检查绳索,眼底满是柔色。
“绳子没问题,你……千万要小心。”林旸反复确认过两遍,终于直起身来,洛渊淡笑着接过绳索,指尖在林旸腕上轻轻一触,旋即将绳索在臂上缠绕两道,开始往下方移去。
裂隙中鼓动的风如大江暗流,湍急猛劲,直吹得人身形摇晃,黑暗中的白衣却好似一叶轻舟,稳而不乱,莫名令人心安,众人紧盯着洛渊身影,看着她一步步下去,约莫一刻钟后,那抹素白已变得远而微弱,忽然间停顿下来,静止片刻,朝着右下方猛然跃了出去,就此隐去踪迹。
林旸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洞口,其余人亦不敢开口说话,像是唯恐将洛渊惊动一般,周遭一时只闻风声,少顷,一点昏黄自漆黑中缓缓生出,向着众人所在处晃了晃,任傀欢呼一声,激动得原地蹦跳不止,“厉害!洛姑娘实在太厉害了!这么黑的环境都能跳进洞口!”
林旸心口巨石终于落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发觉手心中尽是冷汗,背心也已湿了,“有接应后进洞便安全许多,事不宜迟,这便动身罢。”说话时,不忘考虑白霁钟林晚,“冰块脸与小哭包一同下去,行动会有限制,安全起见,你们先行为好。”
白霁神情冷淡,闻言只点了点头,默默在钟林晚身上缠绕绳索,将她与自己绑在一起,“你若害怕,便自己闭上眼睛。”
钟林晚顺从地配合,只是在白霁固定绳索时短促地抬头看她一眼,手指无意识地绞弄衣摆,憋了良久,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是不是……不跟来更好?你带着我,便比旁人多了更多危险,我不想给你带来危险……”
白霁依然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静了片刻,波澜不惊道:“那怪物危险,被掳走的人必然伤重,需要你去救他性命。”
钟林晚又抬头看了一眼白霁,这次却柔软地牵了牵嘴角,轻轻攥住白霁袖摆,小声道:“我们走罢小白,我不怕。”
两人缠缚好绳索,同往崖边走去,钟林晚像是想掩去方才不自然的表现,不经意开口道:“方才那只怪物我好像曾见过。”
岂料这一句却恰好给覃施谷听到,大叫驴立即大嚷大叫起来:“你曾见过那妖怪!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不早说啊!”
钟林晚给他吓得一激灵,嗫嚅不敢言,覃施谷还要上前来问,被白霁冷硬的目光生生逼了回去,只得尽量耐住性子,“你说你曾见过那怪物,它早先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有什么习性弱点,比方说将已捕获的猎物留到明日?”
“我只在师父的藏书中见过绘图……”钟林晚神情怯软,半缩在白霁身后,声音软糯,思路却很清晰,“书中言此物名唤作类,头生长发,叫声奇妙,雌雄同体,尤喜食人,见之则避……只有这些,我也不能确定,只是方才想起它有一头女子的长发,故而有所联想。”
任傀正将干粮分装在小布袋中往身上挂,闻言嗤嗤笑了两声,“雌雄同体,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