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似是终于被林旸问出了心中想要,下巴一抬差点将手中捻着的两根胡须揪掉,“你这身伤,除了我天底下还有谁人能救?”
林旸皱眉看着他,又将视线移向了桌后端坐不语的白霁,张瞎子这两日闲来没事便会找茬训斥钟林晚,钟林晚偏又是要命的温顺性子,根本不懂生气,让她做甚么她便乖乖去做了,是以白霁对张瞎子的印象亦不甚好,同林旸对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林旸脸上立马生动地浮现出了愁苦表情,嘴角忧郁地向下撇了撇。
“怎么,你还不相信是不是?”张瞎子一见林旸脸上的神情胡子立马翘了起来,伸出手来隔着被褥便掐住了林旸手腕,林旸手指一动,身上却毫无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张瞎子一面用力钳着林旸手腕,一面煞有介事地不住点头,“伤你这人硬功不错,差点将心脉震裂,你的运气倒也没我想的那么差,好歹避开了一些……”
张瞎子正自顾摇头絮叨着,口中忽然“嗯?”了一声,眉头也随着皱了起来,“这掌法我似乎在何处见过……”话未说完,手上忽一用力,竟硬生将林旸拽了起来。
林旸只觉手臂一股力道传来,身子竟被这般拉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位一脸严肃之人,她才将醒来不久,身体尚十分虚弱,连喝水时都需洛渊半扶着身子,这人竟就这么直接将她硬拽了起来!张瞎子眉头紧锁踏前一步,手指精准地点在那枚掌印之上,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
一旁的白霁亦未想到张瞎子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一怔之下人已站了起来,张瞎子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抚了抚一把乱草的胡子,咳嗽一声道:“这掌法我年轻闯荡江湖时也曾见过,确实是出了名的卑鄙歹毒……”
林旸眼睁睁地看着张瞎子松了手去抓自己的胡子,身子晃了晃又要躺倒回去,好在电光火石间白霁已接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口令她慢慢躺倒了下去,林旸仍怔怔盯在那位罪魁祸首身上,额上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张瞎子心虚地咳嗽两声,摆了摆手径自转回身去,避开了身后两道注目的视线,“你这伤已死不了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林旸怔望着门口,许久未回过神来,这人到底来折腾自己一番作甚?
正巧张瞎子将走不久,洛渊和钟林晚便回来了,钟林晚正端着一碗向外翻腾黑气的汤药走到床前,一见林旸的面色不由怔了怔,“林姐姐,你方才可觉着不舒服了?是不是后背疼得厉害?”
钟林晚只见着林旸的面色比方才苍白许多,下意识便以为她是伤处作疼所致,却未想竟是平白受了一番折腾,林旸无奈地偷瞥白霁一眼,勉强勾了勾嘴角,“我方才……想要翻身,未……把控好……力道,一时扯到了,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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