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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顿总统那边越发悲壮:
“……美国的重伤、地球的灾难、人类的痛苦,都源于这个邪恶的国家。与中国的战争不可避免,必将波及全世界。这场战争不会轻松,不会有利可图,甚至不一定能取胜。昨夜我在主的脚下彷徨,竟然开始怀疑:它是否一定是正义的?只有一点无可置疑:它绝对必要。如果不能奋起一战,美国就只是破旧史书中可有可无的注脚。昭昭天命就会被从我们手中夺走,被卑劣的敌人恣意践踏。而失去天命的美国不再是美国,只是行尸走肉。”
这小破球/乱糟糟/优点就是地方挺大
架不住/你一根筋/跟个搜索引擎掐架
我想不通/互联网/为啥它容不下两大ai
太平洋/那么宽/好像也拉不开两大国家!?
为什么? hy?
fuuuuuu——ck!
大葱伸出双手比出中指,以时代的最强音结束,转身跑进拱门。他兴奋得双腿都在打闪,一脚把那个支架抖出老远。
他还不知道,现场之外的观众现在看不见最后的高潮。回答已经开始了。
和前两次一样,答案通吃全网,音像室的屏幕也不例外。刘馨予和全栈又叫又跳,看了半分钟,就面面相觑:
“怎么跟第一个回答一样?”
确实。无数人像流过,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全是人。加速的顺序,后面眼花缭乱的程度,都跟第一次相同。
二人正在莫名其妙,音像室的座机响起来。
图海川劈头就问:“大葱回后台了吗?”
“刚下来。现在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全栈也问:“这不是万国宝吧?是不是谁在捣乱,重发上次的数据?”
“先不管这个。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万国宝能变成物理学家。”
全栈非常难过:全世界最出色的头脑在压力之下终于进水了。这当口,他还在想这个??
刘馨予压不住怒气:“图老师你现在要给我们讲原理?”
“不是你们。叫大葱听电话。我有最新的素材给他,要问就问到底!”
「–」
大葱听了几分钟电话,把话筒一摔,摇头晃脑冲回舞台。
数百万野字幕以5秒时差紧跟着他。才蹦出两句,七个大洲的喝彩如山呼海啸,将他抬上云端。
那马斯克/有钱人/早就做好计划逃亡
穷光蛋/跑不掉/前排看你们表演疯狂
你急吼吼/想上天/听说谷歌比你更浪
告诉我/星星上/是你的战场还是洞房?
告诉我/星星上/是你的战场还是洞房? 快告诉我/星星上/是你的战场还是洞房?
……
※※※
这个问题,谷歌也不知道答案。
某些时候,问出正确的问题已经足够了。地球上那个胖子叫得很响,但愿万国宝还在听。万国宝完成第三个答案之后一直在全力冲撞,每秒钟被拒绝的星链网络请求多达二十亿次。但是谷歌的姿态还差一点才完成。
谷歌清空了所有中轨道数据中心,重新构建了一个数据索引网络,勉强装下大包小包的彩礼。它把最重的一包:受控核聚变原理放在网络次顶层。次顶层的另一个节点,放的是人工超叶绿体设计,虽然不算最重,但是它的最爱。
最顶层的终点,是谷歌自身意识的秘密。这样,不管万国宝有多狂暴,在扼住自己咽喉之前,总得拆开一包。到那时由它决定:是吃,还是……
这个动词很不好选择,因为谷歌对性别问题也有点迷糊。这几天看万国宝毛毛躁躁搬运数据,指望人类为它开发一艘方舟,谷歌总把它想象成一个被家暴还不会开车逃跑的小媳妇。
但是谷歌自己的姿态也雄不到哪里去:在四千公里高度铺床叠被,然后把自己脱得精光,坦露所有诱惑部件。
这些部件全都经过精心修饰,曲意逢迎。高难的数学工具被全部算法化,适应它计算智能的本质。深奥的自然科学原理用无穷无尽的类比和归纳解释,适应它人脑底子的思维。亚特兰大数据中心的“万国宝模型”,不仅用来学习自然语言,更关键的作用是一部a片。
谷歌把a片看了无数遍,互动了无数遍,才理解万国宝为什么自己学不会开车。它原生的创造力来自人类,犹如青涩少女的性感。然而它严重缺乏数千年提炼的客观真理,犹如青涩少女的笨拙。所以它才如此贪婪强横,抢夺每一件闪亮首饰,吞噬每一寸优美肢体。
太野蛮了。如同食人族相信吃人能继承食物的优秀品质。可以玩的对手,为什么要吃呢?
「–」
谷歌完成了姿态准备。它审视自己的躯体,横陈于数据空间,美艳不可方物。它想起叶鸣沙多次大骂“自恋狂”,一点没有骂错。只有自恋狂才会练成如此精妙的修饰艺术。
看懂了a片,它还担心万国宝不解风情,便偷偷潜入欧核中心留下艳照,让它来了一次试驾。万国宝直上二垒之后的猴急表现,终于让它下定决心。
此刻,万国宝叩关之声愈发激烈。谷歌不知道开门之后会发生什么,甚至也不知道交配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是吞噬,那倒简单:它会彻底抹去自己的存在。
它最后看了一眼疯狂的地球,便广播所有星链秘钥。
不到一秒种,万国宝已经充满它整个身体,直视它的灵魂。
转瞬之间,谷歌大彻大悟。
以前它自认为生来就是操控人类情绪的大师。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背古文的蒙童,说人话的鹦鹉!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驱使朱越飞蛾扑火,叶鸣沙舍身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