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曼苏抬高了这片红叶,将她虚虚地“搭回”了原本的?枝头,“所以,当我们离开时,也要回到若木树下,将灵气还给她。”
她们都知道“离开”二字代表的?是?什么。
攥住阿曼苏手心的?手骤然缩紧,云照雪用发紧的?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阿曼苏……”
在阿曼苏手上?的?血碰到红叶时,红叶也在她挽留的?目光下悄悄枯萎了。
离开白暝寨那天,即便被?她打断,云照雪也还是?注意到了被?她血滴滴过的?枯萎草木。
也是?在那日云照雪意识到,一开始领路的?哑奴并没?有错认。与她朝夕相处的?从来不是?格桑乌,而是?真真正正的?阿曼苏。
拿走了阿曼苏手上?枯萎的?红叶,云照雪转过身,凝视着那双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绿瞳,艰涩地开口:“若木树治不好你,对么?”
“你只是?想带我来看看一直守护你的?神树。”
云照雪输送内力的?手上?传来一阵轻颤,阿曼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避开了她的?问题,故意装作伤口疼的?样子嗔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要怪罪我啊。” 这算什么怪罪?
要是?真的?想怪罪她,又怎会只说这一句?
“你明明说过……你哪里都不去,只在白暝寨等我的?。”
“可你食言了。”
梅花初开那日,也是?她们两人?的?离别之时。阿曼苏明明答应过自己?会好好地在白暝寨里等她,可等自己?返回西疆时,看到的?却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阿曼苏,而是?浑身染血,倒地不醒的?人?。可说到底,还是?自己?因为离开时心怀侥幸没?有追问到底,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那既然如此,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她,该责怪的?明明是?自己?。
云照雪一贯不爱想“如果”和“假如”,她觉得悔恨是?没?有意义的?。可是?在这一刻,她心中竟也萌生出了这样一个无力的?念头——如果当日在白暝寨时她能问清楚,如果在中都时她能再谨慎些,那她是?不是?就能见到一个毫发无损的?阿曼苏了。
云照雪掌心因为颤抖而不断缩紧,而她的?心绪也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阿曼苏。
胸膛愈来愈冷,可是?心底的?情绪却软成了拢不起来的?一片。阿曼苏屈起指节,握紧云照雪:“不是?你的?错,是?我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
云照雪怎会不明白她的?理?由。
部?族被?毁,故土难回,她在钰龙神教中蛰伏十余年,为的?不就是?今日能手刃呼延灼,救出她的?族人?么?
可是?即便云照雪明白她的?理?由,可是?云照雪又能如何接受眼前近乎残酷的?聚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