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青看向她们的眼中带上了一股悲悯,她没有指明什么,可秋望舒却在晦暗的光影中读懂了她的眼神。
踉跄着从床边站起,秋望舒颤声默念着,“……《息缘剑法?》”
“《息缘剑法?》能救她。”
既然当年?云照雪以此法?救下了阿曼苏,那她也能以此法?救下林恣慕。
不顾一切地取出了藏于剑鞘中的剑法?,秋望舒翻开书页,就着暗光匆忙念起剑法?口诀。
她此时?已顾不得自己的后路了,此时?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只有——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可是秋望舒还没念完一句,书页上便?蓦然遮来一掌!
手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苏临镜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她还是固执地看着秋望舒,阻止道:“阿望,不行!”
“为什么不行!”
苏临镜所指的不行,不是《息缘剑法?》不可行,而是……
摇了摇头,苏临镜吞下一口气?,郑重道:“我是说,你不行!”
“你还要替你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你还要洗清更星剑的污名,你不能是这个冒险的人。”
不容反驳地收紧了手,苏临镜一字一顿道:“让我来。”
她一直觉得和其他?人比起来,她的日子有些含混模糊。她既没有秋望舒这样?的执念,也不像玉小茶一样?洒脱得令人喜爱,更不像易君笙一般,还有一个在等着她的师君。
“我没有执着之事,也没有执着之人,能与你们相识已是无憾。”
回望她这十几年?,练剑练不到极致,也没有任何?想要穷此一生去达成之事。那倘若今日能救回林恣慕,那她此生也算是有一件能做到极致之事了。
“所以……让我来吧。”
可即便?如?此,苏临镜也不是完全不怕。只是比起自己心中的畏惧,她更害怕林恣慕在自己眼前流逝的生命。
她们没有再去纠结的功夫了,与其空耗时?间等待鬼医,不如?现在就由她来做决定。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苏临镜强压着身体的颤抖想将?剑法?从秋望舒手中抽出。
这一次,她还是没能成功。可是没成功的原因,不是秋望舒将?书页握得发?皱,而是林恣慕从床上斜伸出的一只手。
未干的血迹将?她握弩的薄茧染出了形状,林恣慕费力地将?手横亘于两人之间。她的双手在那里停留了片刻,紧接着她便?用尽全力地,将?《息缘剑法?》拍落在地。
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林恣慕好不容易才蓄起的一口气?,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好半天才扯开嘴角,对两人说道:“我什么时?候允许过你们,替我决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