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惜。
但和上次苏沐安在医院见到的西装革履的模样不一样,现在的景惜穿着污染防治局高层统一的深蓝色制服。
他双手交握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沉静的看着苏沐安。
苏沐安依旧被铐在轮椅上没法动弹。
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本能的感到紧张不安,但是她的意识却像是被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关进了一个笼子里一样,对自己和周围世界的感知都变得迟钝和模糊起来。
不过苏沐安还能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被景惜的能力捕获了,她现在已经在景惜构建的梦境里了。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苏沐安很害怕,但是她在景惜的梦里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法清晰的感知到。
“哗啦—”
景惜站起身带动着椅子在地面上哗啦出来的声音打破了梦境里的沉寂,他一步步的朝苏沐安走过来。
皮鞋的鞋跟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在刑场上斩立决前敲的鼓点一样,奇异的合上了苏沐安自己的心跳声。
苏沐安就像是处在半梦半醒中的人一样,能做到的只有抬头看向景惜。
景惜停在她身前低头看她。看好文请到: o1 8ar t. co m
头顶的光线被景惜遮掉了大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景惜的眼睛看起来黑的像是两块无机质的黑宝石一样。
苏沐安看的有点久,又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里面没有光照的进去,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移开目光的时候,苏沐安想到一句话。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苏沐安。”景惜开口。
景惜的声线是一种听起来就很矜贵的声音,他本人走的也从来不是平易近人的路线。
或者说,在这个废土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财阀会在意底层普通人的诉求。
他们傲慢而高高在上,就像是现在这样,永远在低头俯视着下面爬行的蝼蚁。
苏沐安现在就是这只蝼蚁。
她的思维有点混沌,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控制着声带发出声音,“我在。”
接下来景惜要问什么了?苏沐安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他要问在污染区里发生什么了吗?
如果不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完全受她控制,苏沐安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率能突破200。
但是苏沐安没能马上等到景惜的问题,被感官无限拉长的短暂沉默让苏沐安没法控制自己抬头看向景惜。
在又一次看到景惜的眼睛的时候,苏沐安的下巴突然被用力捏住了。
疼痛并不鲜明,鲜明的是景惜看着她像是带着厌恶又像是带着更加复杂情绪的目光。
“你对我做了什么?”景惜听起来像是咬牙切齿说的这句话。
苏沐安懵了。
她对景惜做了什么?天地良心,现在不是景惜在对她做什么吗? “我没有。”苏沐安的表情纯良又无辜,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但是景惜很确信苏沐安对他做了什么。
在他刚走出电梯闻到和上次在医院闻到的一样的甜香味,转身又看到了苏沐安的时候,他就很确信这一点。
而且这次依旧只有他一个人闻到了这种味道,同行的人都没有闻到。
一次可能是偶然,但两次呢?
从他升任污染防治局副局长开始,他已经受到了不下十次的死亡威胁,虽然每一次都没有得逞,但他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最近无上主会的活动越来越频繁。
虽然景惜觉得无上主会信仰的无上主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无稽之谈,更别提什么复活唤醒无上主之类的仪式,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是景家和其他几个家族都很重视无上主会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