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川指了指他的车钥匙,“你喝酒了,别开车。”
林和宇:“我打车过去。”
林和宇走后,夏语看江远川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安心坐了下来,“江医生,你什么时候回燕城?”
受环境的影响,江远川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搭在桌子上,松松地握着酒杯,“后天,你工作忙完不玩一下再回去?”
周围的环境让人很放松,夏语面对江远川也不觉得紧张了,“没时间,我们主任没批假,星期一得上班。”
江远川:“你怎么没去你家公司,喜欢做图书馆员?”
夏语:“去我家公司上班的话,我哥就会让我做他的秘书,他的秘书不好做,我没那个能力,做不来。我想试试去掉“夏瑞文女儿”、“夏谚妹妹”的光环后的生活。做图书馆员最开始也不是因为喜欢,我喜欢的是高校的校园氛围,但是我比较笨,没有做学术的天赋,做不了老师,就去做图书馆员了,我现在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江远川柔声道:“你不笨,你比很多人都活得通透。” 不知道是清吧的空调度数不够低,热的,还是因为酒劲上来了,夏语的脸由平时健康的粉红变成深红,一双澄澈的眼也变得亮亮的,溢满笑意,“通透?感觉说一个人活得通透,说的都是有一定年纪的人,我看起来很老吗?”
江远川嘴角也带着浅笑,“不老,是我文学素养太差了。”
夏语笑了一会,低声问道:“你呢?你为什么做医生?”
江远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做医生。”
夏语点点头,两个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坐着,慢慢啜饮,听听歌,竟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大概半小时,江远川看了眼时间,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站起来,说道:“你明天还有工作,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儒雅男人从驻唱歌手手里接过话筒,“大家好,我叫林松枫,今天是我和我太太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想打扰一下大家,在这里对我太太说几句话,可以吗?”
一时间鼓掌声、口哨声、尖叫声不断,都在喊“可以”。
夏语直觉会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她仰头看着江远川,“可以再待一会吗?”
江远川看了看脸带期待的她,重新坐了下来。
夏语朝那位自我介绍叫林松枫的男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现在是夏天,她却戴着帽子,脸色也透着病态的苍白。
儒雅的中年男人在大家的热情下,面对着他太太的方面,开始说话:
“十五年前,我创业失败,欠下几百万的债,对出身农村的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那天我揣着身上最后的一百零五块来到这里,想着好好喝一杯,然后就去找个高楼跳下去。你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劲,主动和我聊天。我离开酒吧的时候,一路尾随我,把我从高楼的天台上劝了下来。”
“刚和我在一起那两年,你陪我住在满是污水和垃圾的城中村,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你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醉汉朝你扑过去。我租的房子是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的单间,转个身都难,但你没有过一句埋怨,陪我住了一年多。后来陪我出差,为了省钱,大冬天,好几次,你和我在火车站冰冷坚硬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大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