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郭昭容一听此话大有回转之意,忙抱着她的腿脚磕头如捣蒜,“嫔妾知错!嫔妾知错!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恕这回……”

    “晚了!”孙淑妃叹道,“如今宫里人人皆知你怀上龙裔,无论本宫如何替你隐瞒,此事最终都会被人察觉,到时便是死路一条。本宫倒是很好奇,你既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凭空而来,又打算如何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呢?”

    “嫔妾也还没想好……”郭昭容讷讷道。当初想出假孕这一招本就是一时兴起,以为能得皇帝几分眷顾,没想到皇帝没来,倒是把孙淑妃这只狐狸给引来了,还轻易诈出自己的虚实。

    郭昭容感到颇为懊丧。

    孙淑妃可无暇理会她的心情,只道:“这件事其实不难办。不管你腹中的孩子怎么来的,要让他消失,最好的法子就是借他人之手,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你也无须为你的罪愆担责。”

    郭昭容听得糊涂了,“可嫔妾腹中并没有孩子……”

    “谁说没有?”孙柔青伸出一根长长的护甲,轻轻点在她平坦的腹上,“本宫分明感觉到,他还是活的。”

    第34章 陷害

    正月里的热闹如潮水般渐渐退去,连乔好不容易消停几日,怡元殿却马上要热闹起来了,因为二月初四是她的生辰。

    民间传说二月出生的孩子往往不太吉利,但宫里显然没有这样的偏见。对宫里的女人而言,得宠才是硬指标,何况连乔如今怀着身孕,这个生辰的分量便尤为重要。

    楚源早就决定好好为她过一个生辰。两人清早缠绵了一会儿,楚源便抚着她的秀发道:“可惜你的生辰提前了几日,不然赶上花朝节,更可以好好热闹一回。”

    连乔捶着他的胸口道:“皇上贪心!原来为了您一己的喜好,臣妾还得挑日子生呢!莫非皇上想着花朝节那日可以遇见花神,便顺理成章的不理臣妾了?”

    楚源哭笑不得,“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朕不过为求个好意头,你倒小嘴叭叭的说出一长串来!好,既然你不喜朕来,朕今晚不过来算了。”

    他作势要走,连乔竖眉叱道:“你敢!”脸上板着,却依依不舍拉着他的衣袖。

    皇帝最吃这种口是心非的套路,返身拥抱住她:“跟朕置什么气,朕答应陪你,今晚自然会过来,你且耐心等着吧。”

    连乔恋恋的将他送走,才重新躺回床上补觉。等会儿估计得应酬不少人,不养足精神怎么能行呢?

    还不到中午,就陆陆续续的有嫔妃过来道贺。吴映蓉是来得最早的,送的礼物也最新鲜,是一盆含苞待放的西府海棠。

    映蓉赧然道:“这是我亲自养的,姐姐莫嫌弃粗陋就好。”

    “怎会?妹妹有这番心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连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只见那海棠翠叶碧绿,花苞却嫣红欲滴,如同酒醉,可知是名种。而要养活这样娇贵的花卉,也不是件容易之事,可见吴映蓉费了不少心血。

    “让你破费了。”连乔转头朝她一笑。以吴映蓉的月银来算,这对她而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并没费多少银子,这是家中寄来的花种,我不过把它种起来罢了。”吴映蓉红着脸道,“我想着,既是送给姐姐的生辰贺礼,自然是亲手所得更有意义。”

    除她之外,余者嫔妃或有爱才的,送一两幅字画;或有针线活拿手的,送几个荷包或香囊;当然最多的贺礼还是金玉器物,毕竟宫中的赏赐就那几样,你送来我送去,无非走个过场罢了。

    到了午后,楚源命崔眉送来一架十二扇的大屏风,上面绘着四季山居图,花鸟等物俱是栩栩如生。尤其难得的是那屏风的材质,乃是上等的暖玉雕琢而成,触手生温,五脏六腑都觉得暖洋洋的。

    尹婕妤轻轻将一只手掌合上去,只觉玉质温润光滑,一股热力从掌心传递至整个身躯,好不舒服惬意。

    她艳羡的道:“陛下果然最疼妹妹,这样好的东西二话不说就命人抬了来,若非妹妹,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宝物呢!”

    杨盼儿小声嘀咕道:“什么好东西,真是眼皮子浅!”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偷偷朝那屏风望了好几眼。可知就算是她,心里也并非不羡慕的。

    穆氏等人毕竟见多识广,面不改色的说道:“到底是皇上疼惜妹妹的一番心意。妹妹有着身孕,把这个放在屋子里,又暖和又不上火,自然是最合用的。”

    连乔暗道,穆皇贵妃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她的身孕,看样子在她生孩子之前,穆氏不把身孕两个字说几十上百遍是不会罢休的。

    当然穆氏分析的或许不无道理,楚源的确是为她的身孕考虑——毕竟连乔腹中的孩子比她自身金贵多了。

    此时殿中已乌泱泱积了一大群人,但凡数得上名号的嫔妃差不多都来了。杨盼儿望望四周,忽然咦道:“郭昭容怎么没来?”

    尹婕妤亦道:“不止郭昭容,淑妃娘娘也没过来呢!”

    穆氏淡淡道:“太后抱恙,淑妃妹妹在福宁宫侍疾,大约不会过来了,贺礼想来不会少。”

    连乔忙接话,“是,淑妃娘娘已派人传了话,说今日无暇抽身,但贺礼会晚些派人送来。”

    孙淑妃毕竟有太后这个护身符,旁人不好说她什么,尹婕妤便皱起眉头,“淑妃娘娘也罢了,原是太后的身子要紧,可郭昭容凭什么不来,难道胃里又犯恶心了?”

    此话一出,便有人纷纷望着连乔,想看她对这件事有何反应。

    连乔其实并没觉得多么要紧。孙淑妃的骄傲她早已领教,肯送礼就不错了,焉能屈尊向她道贺?至于郭昭容更是无关紧要,怀着身孕的人摆摆架子也是情理之中,何况连乔并无希望她过来——都说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时候,她可不想郭昭容出什么差池赖在自己头上,宁可远着些好。

    连乔想了想便笑道:“昭容娘娘许是有恙在身不便过来,尹姐姐且尝尝我宫里做的寿面吧,看比起皇贵妃姐姐宫里的是否逊色些。”

    谁知话音才落,就见郭昭容由侍女搀扶着姗姗进门来,依旧的浓妆艳抹满身珠翠,倒比连乔这个东道主还抢眼几分。

    她施施然笑道:“姐姐来迟了,还请妹妹莫要见怪。”

    其实她不来连乔还好过些,但既然已经来了,连乔也只好打起精神迎接:“正好,大伙儿都到齐了,只差姐姐一个呢。”

    郭昭容挺着肚子走过去时,尹婕妤下意识的侧身,不愿见她这副得意嘴脸。

    但据连乔瞧来,郭昭容的态度倒比前几日好多了,尽管依旧傲慢,说出的话却得体了许多——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乔不禁留了个心眼。

    须臾,连乔让人呈上寿面来。这寿面比之穆氏生辰那日的又有所不同,看去竟是五彩斑斓的,有红有绿,样子十分稀奇。

    连乔笑道:“这是小厨房的何姑姑想出的主意,把各种菜蔬碾出汁儿,和面搓揉,这样擀成的面条不仅颜色丰富,口感也十分清爽。”

    她亲自给穆朝兰盛了一碗,“娘娘也尝尝。”

    穆氏本来因她的别出心裁有所不快,见连乔这样恭谨,心下反倒平了些。何况光在吃食上下功夫也算不得什么本事,小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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