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陈迹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任由他抱着,一时间气氛静谧安好。
“那个……薛席,让我先把书放到书包里好吗?”
陈迹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手抱着一堆书,身上还挂着一个人有点辛苦。
江河直起身,帮陈迹整理好手里的那一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扶起他的自行车,脸上已经看不出痕迹。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陈迹愣了愣,“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江河转过头,脸上露出一种被主人拒绝投喂的哈士奇的委屈表情。
“啊,我是说既然如此,麻烦你了!”
话说到此,陈迹也就不再拒绝薛席的好意了,他偏过头,轻轻补充道,“……谢谢你。”
[关键人物好感度+10]
住院部位于海川医院的后面,陈迹沿着楼梯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推开了走道第一间的门。
病房里有一股久经不散的腐朽气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是拔掉针头的注射器,边上有一些棉花棒等杂物。
“小迹,你来啦。”坐在床边的护工热情地朝陈迹打招呼。
“嗯,王阿姨。”陈迹走过去推开窗,让空气可以透进来些,“这边我来照顾,您先去吃饭吧。”
“诶,好,好。”王阿姨说着便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江河走进来,朝床上看去,陈迹的母亲躺在床上,光着脑袋,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疤。她半睁着眼,意识涣散,喉咙上还插着食管,身体各部位都肌肉萎缩了,骨瘦嶙峋的,看上去形容枯槁。
陈迹轻柔地把母亲的头放正,对一边的江河道,“抱歉,让你看到这些,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江河走到床边,“伯母这是……”
陈迹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两年前因为意外被砸伤了头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虽然可以睁眼,但是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叫她也没有反应。虽然一直以来都在治疗,但是也没有什么效果,医生说清醒过来的希望不大。”
“一直都是在这家医院治疗的吗?”
“不,最早是我父亲托关系在部队医院治疗,不过后来一直不见起色,为了方便照顾,就转到了离我学校比较近的地方。”陈迹握住了母亲放在一边的手,“我们已经想尽办法请有名的脑科专家来诊断,不过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家里的经济也被挥霍的差不多,也许是时候接受现状了吧。”
他在椅子上坐下,抚了抚母亲的脸,像唠家常一样轻轻道,“……妈,这是我同学薛席,他成绩很好,还愿意辅导我功课,有他教我,说不定下一次我真的能考年级第一。”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江河,眼神羞赧。
江河心中一瞬间被甜蜜暴击,莫说是年级第一了,连命都可以给。
“……妈,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混混。”陈迹这边已经说了下去,“幸好薛席他及时赶到,我才没事……如果……”
“如果当年也有人能来救你就好了。”他把母亲微凉的手放到脸侧,蹭了蹭,眼神暗了下来,“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了。”
就在此时,江河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响动,他警觉地侧过头,看见了一个一晃而过的身影。
他转过身,陈迹正专注地和母亲说话,没有察觉门口的动静。
陈迹平日里功课繁忙,都是靠护工照顾母亲,唯有一周的这一天,他会自己亲力亲为地帮母亲按摩、喂食和擦身。 江河起先一起帮忙,但是擦身什么的事情毕竟太过亲密,他避嫌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