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今夜不回家 老天鹅啊 2593 字 4个月前

程舟和小橘也停止交头接耳,抬头看去。

一个胖胖的,看起来40岁上下的女士走了上去,在风格各异的调酒师们当?中,她的衣着显得有些朴素。

她跟台下挥着手:“hello everyone, i’m java.”

小橘在下面嗤笑:“家?庭妇女,全职宝妈。”

程舟紧跟道:“家?庭调酒师,上一届新人杯冠军。”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妈。”小橘瞄她,“你爸那么能赚钱,你妈算全职太太。”

“可别,我妈可没当?冠军。”

“冠军回?家?也得带孩子。”小橘撇嘴,“一个家?庭调酒师,都没服务过?客人,拿个新人杯的国内冠军顶天了。”

当?然台下这些声音java都听?不见,她用流利的英语说着话,并由翻译译成中文——

“相信你们中的大多数都知道我的故事了,但应该还有人是不知道的。” “大学毕业后?我曾工作了两年,在那两年内工作和婚育的压力压在我身上,使我罹患严重的抑郁症。于是我辞去工作,专心休养。我从鸡尾酒的绚丽色彩中寻求慰藉,将过?剩的感官用在了对?风味的品尝上。当?然,浓烈的酒精还有协我入睡、助我忘忧的效果。这就是我与酒的不那么美好的开始。”

“在很多人眼中,我是个一蹶不振的失败者。我拒绝社交,终日与酒精为伍。人们告诉我我应该振作起来、走出家?门、去做那些令我更加焦躁的工作,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只有这样我的‘疯病’才能好起来。当?我说我想要?成为一名调酒师时,我原本讳疾忌医的亲人们甚至险些将我带去精神病院。似乎没有人愿意?相信,对?调酒的研究是我对?自己的一种疗愈。”

“近两年来,我已经能够每天保持心情的平静和愉悦,无需再?用药物来进行调理。但是唯一相信我已经痊愈的,却只有我的孩子。对?其他人而?言,只要?我还没有去做‘正常的工作’,他们就仍会?把我当?作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小心翼翼地同我说话——好吧,这感觉其实也不错。”

台下一片哄笑。

java也笑笑:“所以我由衷感谢‘ddl新人杯’给我这样一次机会?,让我在‘正常人的世界’里证明了我没有疯,我只是……和他们不太一样而?已。”

第36章 预约

这就是为什么程舟会对这次大师班感兴趣。

绝大多数比赛其实是不面向自由调酒师的, 否则随便一个调酒爱好者都能参赛了。也就是说,至少得先是某个酒吧的员工,然后才?有参赛资格。

或许是因为新?人杯的特殊性, ddl这两年的比赛都没有要求登记工作地点,于是去年便被“家?庭调酒师”java夺得桂冠。

这个事儿挺让人难受的,因为java并没有服务过客人, 比赛现场理应比其他选手紧张, 动作也很容易会出现一些不合格、不妥当的扣分处。

但是没有,她看起来一直很享受比赛, 可能是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动作也一直很规范, 可见她在家?调酒时就有严格按照标准来。

如果说这些都是靠努力可以做到的, 那么在酒的风味上也能成为佼佼者,就说明她真的是个天才?。她的冠军酒“少女心”现在也是ddl伏特加的主打喝法,被各大酒吧的调酒师们竞相模仿。

当初会抑郁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隐约知道自?己在某个维度上有才?华,却偏偏不得不去做不相干的事,于是就格外痛苦。至于为什么“不得不做”,那就是她周围的环境告诉她, 不按他们说的来的都有病。

于是在这种逼迫下失去自?己的内核,真正地有了心理问题,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左脑天才?右脑疯子”。

然而就像java说的,她不是疯子, 只?是不太?一样而已。

这也太?像田小?野了——程舟想。

*

接下来java讲述了一些她对于伏特加的理解, 一些她的调酒心得和?技巧。很多也算是老生常谈, 但在座毕竟还?是新?手, 能真正做到的实际没几个。

甚至很多人认为这些讲究是故弄玄虚, 但还?真不是——冰块的排列方式、摇晃的速度、不同材料加入的顺序,都会让一杯酒的口感口味发?生变化。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解释——同一道家?常菜, 同样的调料,同样的烹饪方法,让不同的人来烹饪味道绝对是有差别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调酒手法上会有这么多讲究。

程舟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她在实验室时,操作有哪怕一丁点失误,都可能会出现异常数据。

于是在java讲课时她一直拿备忘录做着笔记,小?橘凑过来:“你还?真记啊,这些你不知道吗?”

程舟说:“知道但用的时候可能会忘,我?一二三?四列出来,回去练习时方便自?查。”

“真服了,你要卷死谁啊。”小?橘不高兴地撅着嘴,然后非常自?然地说了声,“记完记得发?我?一份啊。”

*

随着技巧分享接近尾声,大师班的整体流程也快结束了。

java还?是如之前一样恬静地笑着:“当然也有很多人问过我?,这次获得冠军是否有给我?的生活带来改变呢?答案是有,但并不多。”

“有很好的酒吧向我?伸来橄榄枝,询问我?是否愿意去做一名真正的调酒师,但我?现在身体不好,无?法支撑作息颠倒的工作。我?的日常生活也在继续着,比如这场讲座结束后,我?还?是要去接孩子放学。”

现场发?出善意的哄笑。 java也幽默地找补:“当然我?知道在场也有很多有孩子的调酒师,大家?都很优秀,我?只?是说我?们的孩子和?酒吧的话题可能不是那么的适配,毕竟大多数人的孩子都还?没有满18岁。”

哄笑又起。

“那么,认真地讲,”java说,“这次比赛带来的最大收获是,我?看到了很多我?的‘同类’。”

“我?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族群里待了太?久了,以至于都快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物种,但这样的迷茫在看到同类的瞬间就会消解。”

“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比我?勇敢得多的人,所以也许你们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感动。或许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然后理所当然地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会场上,但我?不是。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寻找自?己,然后才?发?现,原来我?在这里啊。”

“我?想我?一定在几百年前就来过这儿,否则一切为什么会如此令我?熟悉。我?曾以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异端,但是现在我?知道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特殊,好吧,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我?那些五颜六色的酒是女巫的毒药吗?并不,只?是普普通通的谋生手段之一罢了。”

“我?依然在研发?我?的特调,研究如何让酒品更加美味漂亮。能通过我?的个人账号将这些分享出去,给广大调酒师们带来一些风味上的启发?,就已经非常令我?愉悦。不过有时我?也会想,如果能再往前走一步,一切会不会有更大的不同,所以我?也在筹谋下一步参加一些世?界级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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