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明买菜回来,就看到肖甜梨坐在厨房的长桌上,一手捏着一团团白色的什么东西,一手托着一个像脑一样的模样在那看。
景明明将菜放下说,“你在研究脑子吗?”
她笑了笑讲:“人脑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我慕姐夫和你景小叔在研究的什么记忆置换术,其实就是把人的长期记忆抹掉,用短期记忆不断填充,直至生成新的记忆。”
“改变人格术。将有变态潜质的潜在连环杀手的暴戾基因改变,通过换掉他们的残暴人格。”景明明讲起心理学的专业内容,整个人变得很严谨也很严肃。
肖甜梨将红色的脑子一格格起出,含进嘴里。满嘴的鲜红爆出,一股股甜腻的味道渗出,带着草莓的芬芳。景明明才发现这不是模型,是朱古力草莓馅的甜品。他也挖了一格红艳艳的脑出来吃,舔了舔唇说,“是很甜很有营养的甘王草莓。只有十色的甜品,才会选择甘王这种草莓,因为成本很高。”
她又笑了笑,把白朱古力雕刻成的头颅放下。
一红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还知道一种可以将人的记忆抹掉的方法,引诱性癫痫。诱发生癫痫时,患者的大脑就处于不断‘放电’的状态。会遗忘短时记忆。多次引导性癫痫,可以转变成长效性失忆。”肖甜梨开始捏那个白面团团。
景明明皱眉,在心里琢磨了许久,才讲:“阿梨,不要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有我慕姐夫管着,我哪敢随随便便做奇奇怪怪的事。”
“你在做什么?”景明明问。
她下巴一点,讲:“看了这个奇怪的书,想做几个菌人。”
白色的盆子里,铺了一层奶油,奶油时用绿色上色的,像森林里的草地植被,还有几段消毒过了的树木模型点缀绿植被上。而她捏的是一只只白色的小人,粉粉嫩嫩的,色若牛乳凝脂,一对眼睛特别大,很版的形状,鼻子粉色的,兔鼻的造型,嘴是樱桃小嘴,漂亮得不像话。
他轻笑着,捏了一个放进嘴,像雪媚娘的那种口感,馅是桂花蜜冻。“你的画工,有了很大不同。精进了。”
肖甜梨愣了愣,才想起,其实是在京都给明十当差时,明十教的。她现在画出的茶画也很漂亮了。是明十手执着她手,教她绘画的。
景明明看着她,看着她的心思转过千山万水,他不傻,也猜到了点什么,于是没有再讲这个话题。
他拿起她放于食物旁的书看,轻声念:“菌人这种小妖怪,是种特别特别小的小人。他们生长在盖犹山里,山里又长有甘柤树,这种树枝条河茎干都是红色的,叶子黄色,花朵则白,但果实却是黑的。山的附近还有一座银山,银山上也有甘柤树,树上能结出小人,日出就能行走了。”
他笑,“有点意思。”
忽然,两人电话同时响了。
一看,分别是和丽莎打来的。
于是,两人干脆同时按下了免提。
从ik的第一个受害者,那个女社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是死于扼杀。而留在她身体里的精子还有活度,证明是当天留下的。只不过当天的时间,ik也被杀死了。凶手至今找不到,也没有关于凶手的头绪。
肖甜梨挂掉电话,作呕吐状:“奸尸啊,好恶心!”
景明明话锋一转:“你的朋友,巴颂,他后来不见了。”
肖甜梨看了他一眼,讲:“他人挺忙,可能又跑去出别的任务了吧。”顿了顿,她又讲:“巴颂人不坏。”
景明明说,“一个杀手,你还奢望,能和杀手谈什么道德,坏与不坏吗?”
原来,明明已经查出巴颂身份了。肖甜梨沉默。
两人同时不作声。
沉默很久后,景明明讲:“你心里有点数,慕骄阳不是吃素的。他比我小叔可怕多了。”
她看他,“那你呢?难道还奢望和我这种变态谈什么道德吗?你知道,我从小没有道德观。” 景明明很生气,忽然一把握住她手腕,用力得令她感到痛了,他讲:“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