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致这般想完,再次看向正在谈论琉璃珠做什么好的两个年轻人,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怀疑。
这个云闲庭处处帮着阳明,到底图什么?
莫不是看中阳明了?
可是自家儿子如论从哪方便都不如对方啊。
难道对方的癖好比较特殊?
云舒面上笑眯眯,并不知道对方心里已经开始演绎各种剧情了。
他如此做,不过是觉得楼阳明比楼致好相与一些,也更加单纯一些。
况且今日能卖出这么多琉璃,也有楼阳明的一份功劳,乌思国贵族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楼阳明并没有瞒着自己。
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虽说这盒琉璃珠是给楼阳明的,但到最后楼致一把抢了过来,当然,他也很爽快,当场就付完了黄金。 其实这些琉璃珠连带云舒手里剩下的那些,都算是比较杂乱的珠子,颜色各异,大小也不一,并不好成套卖。
也就楼家这样肯这样买回去,再次加工出售的。
楼致抱着琉璃珠满意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吩咐楼阳明要好好照顾云舒,莫要怠慢了。
“云公子有任何要求,你都得好好满足,记住了吗?”
说着眼神还颇为怪异地看了一眼云舒。
楼阳明低头送走自己父亲,并没有看到楼致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自然就更没有领悟到楼致话里的意思。
送走楼致以后,楼阳明对着云舒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
“此次要多谢闲庭兄出手相助。”
云舒赶紧将人扶住。
“阳明兄这般说,就见外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大好的年华出家当和尚呢,况且你又不是真的想当和尚。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事不顺。”
楼阳明叹了口气。
只差一点,他就得剃度远离红尘了。
此后几天,楼阳明一直陪着云舒,顺便将云舒带来的丝绸、茶叶等都卖了个七七八八。
然而五天之后,就在云舒打算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乌思的时候,楼阳明突然脸色苍白地来了酒楼。
云舒只一眼,就看出了楼阳明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楼阳明坐下后,抖着手喝了一口茶,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后几日我没法陪着闲庭兄了,还请闲庭兄见谅。”
云舒本就打算离开,闻言立即道:“我这里无妨,看你脸色不好,到底发生何事了?”
楼阳明深深地吐出一口郁结于胸的闷气,声音嘶哑低沉,“果真让闲庭兄你说中了。”
云舒一愣,不明白自己说中什么了,他每天说的话实在太多,根本不知道楼阳明指的哪一句。
见云舒不解,楼阳明苦笑一声,将话说明。
“我爹在外面确实有私生子了。”
云舒一惊,他那天真的就是随口胡说的。难不成真像楼阳明说的,自己是个乌鸦嘴?
只是云舒仍旧不解,“即便你爹有私生子,也不至于非要你出家吧?”
虽然云舒并不认可,但在如今这个时代,养个外室好似也不算大事。
楼阳明惨笑,“按理说这算是家丑,但我现如今还真的不知道能找谁诉说。”
又喝了一口茶后,楼阳明才缓缓将事情说明。
原来那日云舒随口胡说楼阳明他爹老当益壮后,楼阳明还真的听进去了一点。他从前从未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最近楼致实在是太过反常。
于是,楼阳明派了身边对自己最忠心,且绝对不是楼致那边的人,去跟踪了楼致数日。 就是这样的决定,也还是楼阳明翻来覆去,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做下的决定。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极了,居然这般怀疑父亲,但是云舒的话也有道理,父亲的决定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合常理。
而这一跟,真的就跟出了事。
按理说,前几日法玄开法会讲佛法,楼致这样信佛,能因为一个梦就让自己儿子去出家的人,肯定不会缺席,但那日楼致却没去聆听佛法,而是去了别处。
而这个别处,正是让楼阳明崩溃的地方。
楼阳明喉头有些发紧,“那个私生子五日前刚满月。”
云舒点头,这么小的私生子,也难怪楼致要将楼阳明彻底支开了。这般小,若是带回家认祖归宗,有那么多人盯着,能不能长大,其实还真的不好说。
“今日探消息的人,终于看到了私生子的母亲,”
“是城西半月庵的比丘尼……”
这信息量大得云舒的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