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去年大旱,一大批难民流离失所变成流民,而原州的官员根本不管他们,赈灾的粮食也只是象征性地发一发,做做样子。
流民们没法,只能全都跑去兰州,希望兰州的官员可以帮帮他们。但兰州的官员,见原州都不管,那他们更加不会管了,左右又不是他们地界的百姓出了问题。
于是兰州将这些流民全都挡在了兰州城外。
云舒从京都来西州的路上,遇到的就是这些流民中的一部分,而后这些人被云舒从原州带来了西州,并在西州扎根重新开始生活。
但是还有一部分流民不愿意离开故土,他们死守在原州和兰州地界,寄希望于老天开眼,官大老爷们能管管他们。
但是他们的期盼一次次落空,在大家饿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有人揭竿而起,决定落草为寇,彻底反了。
他们第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押送西州军粮草的队伍。
若是平日里,他们定然不敢对军粮下手,但那时候的流民早就饿疯了。即便告诉他们吃上一口饭后,就得立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何况是摆在眼前的,实实在在的粮食。
流民们如同饿狼一般,冲向了运粮队。
他们根本不惧怕死亡,有武器用武器,没有武器就用手用脚甚至是用嘴。
面对如饿鬼扑食一般的流民,运粮队在抵抗了一阵后,节节败退,最后只能投降。 流民的首领看了一地的流民尸体,以及长长的车队,最终下令将所有运粮兵全部诛杀埋了。
一军军粮,自然足够他们吃很久很久。
流民以为他们将运粮兵全部杀了,就没人知道粮草被劫的消息,但却不知原州和兰州那边都发现了。
但是他们两边,没有一方派兵剿匪,甚至于他们一同盯上了西州军的另一样东西。
——军饷!
西州那边粮食不多,所以粮草都是由兵部在近处购买后,运到西州去的。除了日常粮草外,当兵的也是可以分到军饷的,而这些军饷并没有与粮草一起运送,而是另外派了一支队伍。
毕竟与粮草相比,运送军饷的队伍,要不起眼的多。不起眼,也就更加安全。
但是架不住有自己人要动手。
最先动手的是原州那边,他们直接派人伏击了运送军饷的队伍。等到兰州那边的人赶到的时候,运银队的人已经全部被杀。
知道自己晚来了一步的兰州这边,立即指责原州那边不干人事。原州则表示,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双方吵了一架,最终决定军饷一人一半。
余达听到这,不禁问道:“他们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运银队全都杀了,就不怕被人追查吗?”
韦宗康刚要回答,就听到云舒猜测道:
“莫非这些人是打算让原州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背锅?”
韦宗康:“……”
殿下还真的是一点就透。
只是这么丧心病狂的栽赃,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想出来了?
韦宗康点头,“他们确实将军饷被劫的事,推到了流寇身上。”
余达气氛道:“这些人也太恶毒了!但这事都已经是去年的事,距今已经半年多,为何后续的粮草也一直没有运过来,难道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半年多的时间,他们的粮草怎么也不该就运那一次。
韦宗康更觉得羞愧,“第一次军粮军饷被流寇所劫的消息,传回京都后,陛下震怒,下令让原州和兰州共同剿匪。但是没想到原州和兰州那些官员,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根本就不想真的剿匪。”
毕竟好不容易出了流寇,若是这些流寇死了,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坑路过的粮草和军饷呢。
于是,那些人表面上喊着剿匪,但背地里却干着匪贼的勾当。
因为那些流寇除了第一次真的劫了粮草外,后面根本没有再劫粮,而后续的军粮军饷,全被那些剿匪的人给劫了。
他们将劫到的粮草转手卖给百姓,套成现银分成。
云舒皱眉,“原州和兰州的官员剿匪不利,难道承……呃,父皇没有处罚他们吗?”
粮草次次被劫,就这还能容许那些人安然无恙地尸位素餐?
在云舒看来,就算不砍脑袋,也得将官职一撸到底关起来先,怎么还能容许他们继续干这么久?
对此,韦宗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京中大牢里已经装了一堆人了。
“兵部那边有人被收买了。后续的那些事,并没有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所以就是兵部照常运粮,然后粮被劫走但人放走。若是追究,就说是流寇干的,若是不追究,就继续相安无事。
云舒沉默。
所以只有西州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而韦宗康说的京中震动,也是萧谨行泣血的奏折摆到了面前,又有萧丞相领命调查,于是京中兵部一堆人落马,而原州和兰州的官员,也是撸得七七八八。
云舒听着韦宗康说着兵部、原州、兰州所有人的处罚,但他却没听到最关键的一个人,“六皇兄呢?”
六皇子云玮,正是原州和兰州两地的藩王。
打死云舒都不行,这两地如此离谱到丧心病狂的事情,云玮会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