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州的城防竟然弱到让突勒的刺客如入无人之境了吗?”
今天若不是他刚巧与云舒一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萧谨行只要一想到这,就觉得胸口疼痛难忍。
高然也知道自己难逃罪责,低头后悔道:“是属下换了城防。”
原来高然将家里人接来西州的时候,有些远房亲戚也跟着过来了。他们到了西州发现,这里比家乡还强,于是就留了下来。
一开始高然觉得左右殿下和将军都希望西州的百姓越来越多,迁徙过来的突勒百姓,他们都愿意收,那他的这些远房亲戚留下来自然没事。
若只是迁来的普通百姓自然好说,但是这些亲戚来了之后,见人家都有工厂可去,他们自然也想要去,但却没有被选上。
他们不想再干以前的重活,又想到还有个当副都护的亲戚,于是就跑来找高然。
说高然是副都护,有大本事,给他们安排个差事,还不是件手到擒来的事。
高然自小受各方亲戚照拂,这会儿也没法拒绝,就将他们安排进了城防军当中,并让他们中的几人,负责守城门。 很快这些人被带了过来,接受盘查。
这些本就是市井小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西州所有高级官员还将领全都聚在此处。
他们吓得腿软,很快就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原来负责城门的人,经常收些小贿赂,觉得无伤大雅,对进城人的盘查就随意走个过场。他们觉得西州这地方,地广人稀的,有人愿意来都不错了,哪里会有什么坏人呢。
至于巡防则是分了八支队伍。高然的数名亲戚,就被安排在了其中一支里,甚至还有人当了这支小队的队长。
而这支小队今日负责的正是云舒出事的那条街。
但本该巡视的小队,却被小队长叫去吃酒去了。
在他们看来,西州城安全得很,每次巡查来巡查去,也没见到出一丁点问题,真是无聊得紧。
也只有这些最近从中原迁过来的人,才认识不到西州到底是处何样的存在。不论是原西州百姓,还是原州来的那些百姓,都不可能产生这样可笑的想法。
只听那名小队长嘀咕道:“这不是一直没有出过错,所以就大意了嘛。”
萧谨行听到这样的言论,气得一巴掌拍烂了桌子,倒是唬了云舒一跳。
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要生气?
“全部拖下去,军法处置。犯事者家眷,全数赶出西州,西州都护府下辖所有城池,均不得收容。让他们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几人顿时慌了,他们是最近才来西州的,根本不知道萧谨行的行事风格,甚至他们连军法处置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哀求别赶他们走。
却不知道,所谓的军法处置,便是斩之。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走。
萧谨行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在他眼里,这些人根本算不上是他的兵。
要不是因为云舒在这,怕血溅当场吓到人,他能直接拔刀将这些人给砍了。
随着萧谨行一声令下,自有士兵将这些人给尽数拖出去。
高然动了动唇,他如今自身难保,哪敢替这些人求饶。
萧谨行自然察觉到了高然抬眸的目光,他冷声道:
“高然作为西州副都护,任人唯亲,失察失责,酿成大祸,现夺去副都护之职,处五十军棍。”
军中最高的杖责便是五十,因为没有人可以挺过去。若说他与斩立决的不同,便是一个来不及疼,一个在疼痛中死去。
“从军中除名,并通报全军。除此外,全军整顿,从上至下严查,但凡有玩忽职守者,军法处置,以儆.zλ.效尤。”
高然脸色一白,却也明白这是他咎由自取。而萧谨行没有直接斩了他,而是选择打五十军棍,也是念在同袍一场,给了他一线生机。
只是对于高然来说,他宁愿不要这一线生机,也不愿被从军中除名。
然而此刻即便再悔恨,也为时已晚。
待高然被带下去领罚后,云舒才悄悄看了一眼发怒的萧谨行,小心翼翼道:“倒也不必连坐,将他们的亲眷都一起赶走吧?”
在云舒的观念里,谁犯事谁受罚,不应当累及家人。
但显然在如今这个世道,云舒的想法并不被主流所接受。 萧谨行的面色并没有缓和,“只是赶出西州而已,又不是株连三族,谈何连坐?”
云舒一时哑然。
对方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萧谨行离开数月,西州军和城防军就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若不严惩,如何治理全军?
此事虽然云舒才是受害者,但他说的并不算数。云舒也明白,他不懂治军,还是不要胡乱指点的好。
于是,他转而说起了其他。
在他看来,除了防护不利,性命受到威胁外,还还有一件事也值得重视,那便是他们的防窃取能力也有待提高。
现如今西州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入了大众的眼,即便他们再保密,日后也会被人知道它们出自于西州。
到时候,不论是政治间谍,还是商业间谍,都只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