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忠君之人。”
说着,萧芜对着承安帝再次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对着王居明以及他身后的朝臣质问道:
“本官刚刚听到有人一直在怀疑和攻讦夏王与萧谨行,那本官想问问诸位,你们只记得西州都护府现如今的地有多大,河西四城全部被囊括其中,但是诸位是不是忘了这河西四城,到底是如何被划入西州的?”
“景泰十七年九月二十三,沙州城破,城中百姓被屠戮过半。是萧谨行夺回了被努图鲁部侵占的沙州,救下了差点被屠城的沙州百姓,并千里追袭,将努图鲁斩杀于高侯山。
景泰十八年六月二十,萧谨行收到瓜州求援信,火速召集人手马不停蹄赶去救援,这才收回了被瓦卑瓦耶占据的瓜州甘州以及凉州三城。
所以这几城,是萧谨行与夏王主动侵占的吗?
明明他们是在收复被外敌侵占的城池,御敌于外护我大雍河山,为何到了你们的嘴里,就变成了夏王殿下和萧谨行会心生反意?”
说着萧芜回身对着承安帝俯首,痛心疾首道:“陛下,难道我大雍就这么容不下良臣名将了吗?”
萧芜最后一句反问,将承安帝也问在了当场。
他不禁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多疑了。若是以萧芜说的种种来看,小十五和萧谨行的确不像是生了反意的。
萧芜一说完,王居明就呛声道:“萧相这话说的可不对,即便夏王现在没有反意,你如何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有?萧谨行与夏王一直在一起,到时是不是一起倒向夏王?” 虽然萧芜心里知道王居明说的没错,但是他哪里可能承认。
他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居明,你这歹毒的心思,如今是藏都不屑藏了吗?”
他也懒得与王居明继续掰扯,转身对着承安帝请命道:“既然大家都怀疑,那不若就按照李老太傅之前所言,令西州军去剿灭兰原王。”
这个方案,那些坚称夏王会谋反的人也同意。
在他们看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让两位王爷互相消耗,获利的自然就是朝廷。即便夏王没有反意,现如今朝廷困难,四处战火不断,让他出份力去攻打兰原王又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吗?
只能说,这个提议所有人都满意。
而萧芜此举不过是帮云舒他们稳住京中众人,即便他们再怀疑,但只要云舒还没有主动攻打大雍城池,没有明确表态,那这事就还有说道的余地。
况且云舒虽不主动出击,但只要师出有名,拿下来的地就不会还回去,萧芜自然得帮自己未来的儿婿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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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旨意下达之前,京都的百姓们就听说了西州的夏王与萧将军收复了河西三城,甚至还灭了一国的消息。
毕竟云舒押送战犯回来的时候,可是敲锣打鼓动静很大,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西州在这场战争中所起到的作用。
今年各处纷争不断,虽然京都没有受到波及,但百姓们还是战战兢兢,如今得到这样的喜讯,即便没有张灯结彩,但大家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
京都最大的酒楼里,丁嘉禾正喝着茶。
他的对面坐着两人,一人是如意坊的颜如意,另一人则是慎独轩的卢修贤。
颜如意依旧是一身红衣,但与一年多前相比,暴躁的脾气倒是收起了不少。
两人向来不对盘,若不是丁嘉禾约了他们,怕是这两人到死都不会坐在一处喝茶。
不过此刻他们也不算是一处喝茶,因为一人端着茶盏,一人则端着酒杯。
现如今京都的酒楼内所用的也都是玻璃酒具茶具,这些酒具茶具俱都来自如意坊,而如意坊的酒具自然都来自于西州玻璃厂。
丁嘉禾作为云舒私人产业的首席执行官,此次巡视了大雍各城的产业,也看看他们在混乱的局势中受没受到什么影响。而他的最后一站便是京都。
来了京都,自然就不能不约玻璃厂的两位合作者一起喝茶叙旧,联络一下感情。
颜如意和卢修贤也都知道,现如今的夏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与他们做生意的夏王了,自然不能指望夏王殿下亲自与自己接洽。
卢修贤一边喝茶,一边道:“丁兄之前让在下查的那事,还真的有眉目了。”
丁嘉禾当即放下了茶盏道:“如何?”
卢修贤看了一眼颜如意欲言又止,那意思很明显,要让颜如意回避。
颜如意冷笑一声,“怎么,就你能查出来,我就查不出来了?要知道我接触的人,可比你这个自命清高的人多多了。”
说着,他对丁嘉禾说道:“丁先生说的那事,我也查出了点头绪。”
丁嘉禾去年来京都的时候,曾拜托过颜如意和卢修贤,让他们帮忙查一查先太子与三皇子的死因,以及幕后黑手。
虽然先太子当初盖棺定论的结果是,边实的次子边淳送了美酒舞姬给太子,这些舞姬是突勒那边的奸细,他们趁机给太子下了毒,害得太子惨死。
但是丁嘉禾却从云舒那边得知,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没有抓出来。
于是丁嘉禾才拜托这两人帮忙查探查探,毕竟他们在京都根基牢固,与各方都有牵扯,说不定就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两人互看不顺眼,况且这事的细节并不适合让其他人知晓,于是丁嘉禾就打算单独与他们谈一下。
没想到颜如意径直说道:
“先太子死后不久,在东宫的池塘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是名刚入东宫不久的侍女。
这名侍女曾被先太子宠幸过,但是关于那夜的记录却被人抹去了。
而这名侍女是当时东宫司议郎送给太子的,而在先太子死后,原东宫属官多被贬谪,但这位司议郎在被贬谪后,却又重新启任,现如今是太子府的詹事。”
虽然颜如意并没有查出害先太子的幕后之人,说的也是毫不相关的另一件事,但这事细究起来却不一般。
先太子东宫的属官在所有人都被贬的时候,却有一人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又回到了东宫,甚至职位还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