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京都小报的创办者,千万不要停办。
而今日京都小报讲的,则是一户军属的故事。
说是丈夫去打仗阵亡了,只留下身体不好的妻子,和刚满六岁的女儿,军部送来的抚恤金,还被同族抢去,家中房舍更是被霸占,孤儿寡母流落街头万分悲惨。
众人闻言纷纷斥责同族无耻,虽对这一对母女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也毫无办法。且不说是打仗阵亡的士兵家属了,就算是平日里丧了夫的女人,若生的是女儿,被同族霸占家产赶出门去的也不在少数。
众人闻言也只能叹息。
李老太傅最近不爱在家自个儿看报了,倒是喜欢来京都最大的茶馆,与百姓们一起听报,别有一番趣味。
听到此处,他看了一眼老管家,老管家当即会意,对着前方的说书先生高声问道:“那后来呢?”
说书先生是故意在此处停顿,调动百姓们的情绪,闻言笑着道:“这位先生别急,听在下慢慢道来。”
百姓们也陆续安静下来。
“没想到这对母女的事,被军部的人知晓了,他们当下就带着人,去了那对母女家,以侵占他人财产罪将那些霸占并赶走那对母女的族人打了几十板子,还将他们关了几个月大牢。
而那些抚恤金和家产又全数还给了那对母女。”
众人惊呼,“军部这也管的吗?”
“可是那些族人被打了后,万一怀恨在心,再来捣乱呢?”
说书先生,一开折扇,慢慢道:“军部的人在离开时,还交代母女两,若再有人来闹事,尽管去找他们,他们会为同袍的家属做主,而且这些政令是发送到各乡镇村的。村长因为没有监管到位,还受到了处罚。”
有人舒服了,也有人很担心。
“虽然钱财家产保住了,但是一个体弱的母亲,带着一个才五岁的女儿,这日子也不好过呀。”
“是啊,地也种不了,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这还是得再找个人嫁了才是。”
说书先生摇摇头,“这母亲并没有改嫁。西州有政策,烈士遗孤可以免束脩和生活费送到学院读书,而这位体弱的母亲,也被安排到了学院里干些闲散的活。”
众人再次吃惊,“军部还给安排活计?”
“什么?那是个小女娃,也可以安排到学院读书?”
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只是请个西席来家里教,或是有些大家族,会为家中子女办个家学,小姐们也可以参加。
但不论是家学,还是单独请老师,都是在家里读书,可从未有女子去外面的书院上学的先例。
李老太傅老神在在地捋了捋胡须,“西州学院确实招女子。”
在他身边的人闻言,顿时惊讶道:“您怎么知道?”
李老太傅笑着道:“也不光老夫知晓,京中不少学子都知道这件事。”
另有人在茶馆中认出了太学生的服饰,转而问道:“这是真的吗?”
来的太学生有五六人,他们虽然没有参加上次的学子交流会,但这些日子也见识到了西州学子中唯一一名女学生的厉害。
由于殿下下令要改制,算术课需加入日常学习中,自然得招聘算术课老师。
不少人听说各学院招算术老师,便跑来报名,边祭酒没时间一个一个审核,便将这个工作交给了西州学子。
最后就是那位女学生替边祭酒出了一套试题。 试题一共十道,两个时辰内答对六题者便算通过。这套题不仅给了那些来应聘老师的人,还给了各学院的学生。
很可惜,至今还没有人答对六题过。
因此西州的女学生,也算是在京都学子中出了名。
“西州学院的女学生,很厉害!”
这是由衷的。
百姓们更惊讶了,殿下的那个西州,简直跟他们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
“不会京都学院也要收女学生吧?”
这话太学生可不敢接。
别的先不说,光是文人那关就已经很难过了。毕竟千年来,可没有女子入学的先例。
李老太傅继续捋着胡须,慢悠悠道:
“这小报上只说了烈士遗孤,可以在军学院免费就读,也没提其他学院,大家想那么多干什么。左右对于当兵的人来说,这是个好事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这军学院本就是为当兵的那些人设立的,例如刚刚故事里的那对母女,若是女儿真的可以入学院,被学院免费养大,对于九泉下的父亲来说,也是欣慰的。
至于其他将士,若是愿意将女儿送去军学院,好像也不关别人的事。
呃,尤其是那些守旧的文人们。
再说了,这.zλ.年头都讲究个贤良淑德,谁家愿意将女儿送去舞刀弄枪啊?
还真别说,有一家正因为军学院招生一事,吵翻了天。
大长公主府,齐月瑶正在跟她爹吵架,并打算绝食三天以示决心。
但是她爹根本不为所动。
哪个好人家会将女儿送到什么军学院去啊?齐月瑶若是去军学院,他这张老脸怕是要丢光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