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呼吸还越来越近了?
顾明渊侧过脸,已经睡着的年锦语已经挪到了他旁边,侧着身,酣睡的模样尽收眼底。
如此简单的人,本就不该出现在他混乱不堪的生活里,更何况,他现在这样,都不知道还有多久好活的……
阴郁而浓烈的情绪上涌,一些他不愿想起,但却历历在目的画面,折磨的他再度失眠。
心口又开始钻心的痛,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
顾明渊的呼吸紧促了起来,伸手奋力的抓紧了被子,而无法动弹的双腿,又再度令他气血混乱。
就在这时,一条腿忽然越过了中间的障碍物,直接架在了他身上。
长亵裤下的雪白脚丫子,还甚是嘚瑟的晃了晃,随即是某人做美梦的轻笑。
“呵呵……”
第九章
嚣张的脚丫子架在了顾明渊身上,也让他的情绪一瞬转换,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她这离谱的睡姿上。
他不耐烦直接把她的腿推了下去,但很快又是手臂过来。
把手臂推回去,人又挨过来了,偏偏这折腾的她还不会醒,只是对他挪开的行为表达了皱眉的不满。
到最后,一床被子将年锦语裹的虫蛹一样,为了防止她继续翻天覆地,顾明渊的一只手还压在了她肩膀的位置。
这才终于让她消停。
于是,第二天云梳来敲门叫醒时,年锦语秀眉皱的紧紧的,向着已经起来坐在轮椅上的顾明渊发出疑惑,“相公,为什么我手酸脚酸的啊。”
顾明渊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你回主屋去。”
“那相公和我一块儿回去。”年锦语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身下的床垫,“我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个蚕蛹,被裹的紧紧的不能动弹,有怪物想吃我!”
还恶人先告状了?
“怪物”顾明渊:“……”
披上外套,看屋外天还没有完全的敞亮,“相公,等会儿我们先去祠堂祭拜哦?”
顾明渊这时已经背过身去,“会有人带你去的。”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就有管事过来请人,带年锦语一个人前往的祠堂。
似乎忠勇侯府的下人对大公子不出青朴院这件事,习以为常,也就昨日成亲,这大半年里除了主屋就是书房。
跟随年锦语过来的奶娘钱妈妈对此心疼坏了,昨个儿一起睡书房也就罢了,去祠堂祭拜这么大的事姑爷也不陪着,难不成往后什么事都让姑娘在外撑着?难不成去见顾家人时,也由着姑娘一个人面对?
钱妈妈这般想着,总觉得不至于这么过分,可谁曾想,从祠堂回来后,要去前厅那儿见长辈时,姑爷还真就留在书房内不出来,让姑娘一个人去。
“夫人若是知晓,就得心疼坏了。”钱妈妈对这姑爷的看法,是与夫人一样的,本就是姑娘低嫁,不好好疼惜着,竟还薄待。
“奶娘,相公不想去不要紧的。”年锦语转而问云梳,“炊香做的面,相公可吃了?”
钱妈妈轻轻戳了下年锦语的额头,“我的傻姑娘啊,这怎么就不要紧了,他不看重你,那往后这侯府上下的人可还会敬着你?”
年锦语想了下,点点头:“不会。” 钱妈妈这露出满意神色,可不过三秒,年锦语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无奈的很。
“奶娘,府里的人也不敬他的。”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但钱妈妈也只能亲自陪着她去前厅,纵然姑爷不在,若是有人刁难姑娘,那也得看看晋安侯府。
年锦语到的时候,前厅内,顾大老爷他们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看到只有她一个人进来,这些人的眼神中有诧异,也有了然。
诧异是第二天妻子见长辈这么大的事都不来,了然的是,如今的顾明渊,的确会如此。
年锦语乖巧的给顾大老爷和许氏行礼,既非公婆,自然也不能给人家做规矩,只是在接过年锦语的见面礼后,许氏淡淡道,“过去明渊没有娶妻,所有的事自然是公中料理,现在你嫁给了他,青朴院事就到了你手里,只不过你带来的这些人,只怕是青朴院都不够住的。”
十来个护院,还有一些丫鬟婆子,这些人一年的花销用度都很多,而侯府内,一房人每月公中对这些的支出是有限的,所以也不能随便添。
“大伯娘,不够住可以住别的地方。”年锦语认真给她提意见,“护院可以住前院的,余下的杂役丫鬟和婆子也能住外院,这就够了呢。”
刘氏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人。”
“对啊。”
刘氏不由皱眉,和不聪明的人说话怎么就这么累,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也不好,当众说人家带来的人太多侯府不能这么败,总觉得是她在刁难。
“你带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可不得花超了。”坐在下面的顾若蔷也表现的有些轻视,难怪大哥不过来,年家姑娘真就只长了一张好脸啊。
“我养得起的。”
顾若蔷闷了下,“那你就都自己养着。”
年锦语眨了眨眼,“嗯。”
许氏咳了声,阻止女儿继续往下说,而是解释,“公中之外的,因为各房都一样,所以的确不能因为你带来的人多而多支一些。”
年锦语点点头,“大伯娘操持中馈很辛苦,这是应该的。”
这话许氏倒是很受用,对年锦语赞许点点头,那裴氏心中却不乐意了,这就辛苦了?年前才回来的人,这些年可都是她在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