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顾明渊扶住他,赵睿摆了摆手,嗑的满脸通红,看着赵晏,一字一句,“皇叔继位,没有对与错,他平定叛乱,是众望所归。”
赵晏眼神里透着不?服,本想说什么,又被赵睿何止住,“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起,听见没有!”
赵晏没作?声,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赵睿垂了垂眼眸,提上去?音量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更大的虚弱,他靠在?了软垫上,“明渊,他说的这?些话,还请你?就?当没听到。”
马车内再度陷入死寂一样的安静。
之后再也没人说话,直到进了城,顾明渊将他们送到六皇子?府邸。
早就?得到消息的太医已经等候在?府内,六皇子?妃安氏看到马车上被背下来的丈夫时,顿时红了眼眶。
人被迎进去?后,便没有顾明渊什么事,他即刻入宫复命。
在?乾清宫外遇上等候他的齐和豫。
“六皇子?的情况怎么样?”
“内伤不?轻。”
“七皇子?呢?”
“断了一条腿。”
齐和豫眼见得松了一口气,见顾明渊在?看他,随即笑道,“你?是不?知?道,从消息送回来开始,我就?准备太医和照料的人,皇上那边也放了话,要尽全力将他们治好?,但耽搁了那么久的伤,怕是已经留下病根了。”
顾明渊没作?声,往前走着。
齐和豫连忙跟上去?,“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爬了大半天的山你?不?累?”
“那个樵夫我也带回来了,怎么说也算是两位殿下的救命恩人,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那是自然,要没有他救了人,偌大的山里,这?会儿只?怕是尸骨无存了,七皇子?的腿不?就?是被野兽咬的么。”
一路到了殿内,皇上听完了顾明渊的禀告,“既然找回来了,先将身?子?养好?,别的事容后再议,至于那樵夫,赏他个宅子?,百两黄金。”
顾明渊的任务算完成了,深夜出宫,见齐和豫一直跟在?他身?后,便停了下来,“你?不?回家?”
齐和豫走上前来,叹了声,“你?在?生我气?”
顾明渊古怪看了他一眼,“齐和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你?,我倒想你?早前就?开口问我,可你?一直不?问,到如今人都找回来了你?还是不?问。”齐和豫拍了拍他肩膀,“你?到底是信不?过我?”
“陛下吩咐你?去?做的事,我有什么可问的,再说你?若想说,之前为何不?说?”顾明渊语气淡淡,与其说他为何不?问,倒不?如说他是不?想知?道的那么明白。
“我说不?说还不?是一样,你?不?早就?看出来了。”齐和豫不?管不?顾,直接和他挤上了一辆马车,不?要脸的让严进先送他回齐国公府去?,“如今我那不?成才的弟弟都那么听你?的话,我要还不?巴结你?一些,回头还不?知?道你?怎么给我下套。”
顾明渊看着他不?说话,齐和豫被他盯了没法,只?好?举双手投降,“你?也得体谅下皇上的用心良苦,若换做几个月前找到人,能?有这?么太平的景象?”
齐和豫话里的意思,顾明渊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为何六皇子?和七皇子?的下落,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偏偏在?秋狩之后,偏偏就?隔了三个多月。
不?就?是想等皇上坐稳了皇位,得到百姓和大臣们的认可了,再将两位皇子?寻回。
所以顾明渊才会觉得那木屋古怪,看似什么都缺,却能?让两个重伤的人活下来。
当然那樵夫更古怪,一个又聋又哑的人独自在?山中生活,又恰好?的救了他们,还能?恰好?的给他们治了伤,把七皇子?咬废的左腿截肢掉后,还能?让人活下来。 但这?些对他而?言不?重要,他只?是奉命将人寻回,对百姓而?言,那些事更加不?重要,毕竟如今国泰平安,谁都不?愿意有变动。
“这?些话,其实你?不?必和我说。”顾明渊拒绝齐和豫继续王往下说,待马车到了齐国公府后,将人无情的赶了下去?。
“回家。”
第一百零三章
顾明渊回?了侯府, 原本是想不惊扰年锦语,去书房睡的。
但进院子后才发现,主屋那儿灯火通明的, 年锦语等着?他呢。
“相公!”听到动静年锦语走出屋子,看到顾明渊回?来,忙让云梳去厨房把备好的夜宵拿过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顾明渊见她都犯困了, 抬手抚了下她的额头。
“我?不?困,我?想等你回?来后再休息。”算下来去了成桥庵都有两?日?了,年锦语担心他忙着?找人,没顾着?自己?的身子, “已经准备要了药桶,等会儿先泡一泡脚。”
在这方面顾明渊永远拧不?过年锦语, 吃了些粥食后, 她便要顾明渊脱下靴子。
然这一脱,又将年锦语心疼坏了。
顾明渊的脚上磨了不?少水泡, 破了后又与袜子黏在了一块儿,就像是当初她在山中走丢的那两?日?,看起来都不?像样了。
“陈大夫都说了要循序渐进?, 不?能一下走太多路。”年锦语小心的拿着?蘸水的纱布, 轻轻擦着?水泡边缘, 将袜子浸湿脱下后,给他上药, “这下你和阿语一样, 几?天都不?能下地了。”
“只?是磨破一些, 很快就好了。”只?是长?了几?个水泡, 这就不?能下地,他堂堂七尺男儿岂不?是要让人笑话死。
“不?行!”年锦语气鼓鼓的看着?他, “相公就是没顾着?自己?的安危。”
夫妻俩僵持在那儿,顾明渊哭笑不?得,“那明日?我?不?下地。”
“三天。”年锦语一副没商量的语气,手心里抹开?些药膏,敷在了顾明渊有些肿的小腿上,轻轻按摩起来。
深夜的屋内,灯火一闪一闪的,衬着?她的脸庞。
像是之前他刚刚尝试站起来时一样,她也是这般不?厌其烦的亲自为他按摩,有时还会碎碎念,让他不?能操之过急。
“好不?容易经受住了,如何都得养护好。”年锦语轻轻摸过膝盖上的疤痕,即便是过了一年多,这疤痕看起来仍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