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无缘,她对苹果的口味评价一般般,不那么着急享用,又转手放回瓷碟里,拿起旁边豆浆喝,用刀叉分尸鸡蛋饼。
任池伽说:“等下饭后记得吃掉。”
陶斯咽下口中的饼,问:“你要吃吗?一会儿切一半给你。”
她发出邀请时很真诚地看他,上目线浓密稚圆,瞳仁含水,抿起下唇,两颊的弧度同下巴尖尖连成一个桃心。
怦怦跳的心。
任池伽曲了曲手指,私心膨胀起来,是恶劣的想看同类相食,当自己的面一口咬掉红润脆甜的皮肉。
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他摇头,说:“专门送给病号康复后补充营养的。”
哪来的病号?
…阿姨。
陶斯无言地回头,向空荡荡的厨房搜寻另一个人影未果。 任池伽又弯起眼睛,开口时,声音听上去心情莫名比之前还要好得多,
“阿姨刚才出去了,说洗手间的香氛用到见底,要换一批。”
……
陶斯第二天是被门铃吵醒的。
是宝贵的休息日,前一天才早起工作,双重因素迭加,她时好时坏的起床气得到彻底发作。
铃声并不催命,反而不徐不疾,按下后等待一会儿再重复响起,颇为耐心。
——更气人了。
门禁系统号称超高清,但莫名有点卡顿,陶斯一眼认出熟悉的眉眼轮廓,除了任池伽不做他想,虽然这人白天有课的话中途一般不会再折返,这个点回家不符常理。
可能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把显示屏按键敲得嗒嗒响,她转身时怨气重得像鬼,
“人脸识别坏掉还是破相毁容了?”
都不是。
来人倚着门框,穿一身剪裁得当的休闲服,造型经打理又不失随意,精心而倜傥,来自上层阶级,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金钱的幽幽芬芳。
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顶着一张和任池伽七分像的脸,和矮几分的身高,眼里是掩不住的探究兴趣,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任向曜,自称是比任池伽大四岁的亲哥哥。
“我叫陶斯。”
陶斯没刻意介绍自己的身份是朋友或情人,想到像这种事在这些人之间应当屡见不鲜。
反倒是来访不提前跟对方通气联络算什么,关系太好还是太坏,她举起手机,一类应当早已在现代社会普及的通讯工具。
“任池伽现在在学校,我跟他说一声。”
任向曜毫不拘谨,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进入客厅,大敞着胳膊和腿坐下,和肢体相反,语气谆谆斯文,
“没关系,陶小姐可以先去洗漱,我不急。”
他不急陶斯急,没有早起欢迎招待一名陌生男子到来的好心。她等不及在回卧室的路上给人发消息。
-你哥来了
-任xiangyao?
在房间磨蹭了快二十分钟才收到回复。
-向曜这两个字
-别理他
她陷入沉默,文字表露出的求助意味确实有被对方接收到,进行语文教学的同时,怎么想也应加入一点具体行动指导吧。
在把锁旋一拧和打开房门两条路中,陶斯还是选择后者。 见她来,原本在窗边眺望的任向曜将手里的瓷杯放下,桌面上是一套陶斯从没见过的紫砂茶具,杯中的茶水深而通透,向外袅着缕缕淡雅的红茶香气。
从掌心猝不及防传来的手机震动。
陶斯低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也没想地接起,送到耳边是任池伽从容不忙的语气,
“你自己回房间呆会儿,我大概十五分钟到。”
车门关闭一声响,随后是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任向曜俯身将另一盏茶杯捏起,向她递过来,面带笑意。
陶斯伸手稳稳接住杯子,嘴上回着“嗯好”,身体和大脑有条不紊地进行多线工作,并思考。
——笑起来就不是很像了。
——你倒是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