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钟声响起,李延亭瞬间火烧眉毛般地从躺椅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和妆容。

她麻利地拉开竹帘,回头一看,发现楚怆然还呆在原地没动,急忙喊道:“快走,上台了!”

“我可以不去吗?我不会唱歌。”楚怆然瞅了瞅她放在桌上没吃完的那块巧克力慕斯蛋糕,咽了咽口水。

巧克力碎洒满最上面的一层奶油,中间一层是深咖啡色的慕斯夹心,最下面则是淡黄色的蛋糕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看上去入口绵软、非常好吃。

每次进幻境副本都没东西吃!

他愤愤地想,上一次进不了厨房就算了,这一次还摆到面前给我看!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不干了!

李延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犹豫几秒,无奈地劝说道:“先上台,给你留着,结束了分你吃,好不好?”

语气和刚刚的傲慢截然不同,像是在哄小孩。

“好。”楚怆然开心地扬起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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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的舞台帷幔被人缓缓拉开,酒楼里的喧闹声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噪杂纷乱的人群更加情绪高涨。

台前,已有一排排白衣女子在纵情舞蹈,给双头牌的阵容热场。

当李延亭和楚怆然出现在台上时,人群霎时寂静无声,只余一双双期待的眼神盯着舞台。

头牌歌姬站定在舞台的正中央,浅笑着唱起动听的歌谣。歌声完全是由身体自己发出的,楚怆然仅仅站在那就行,不时挪一挪位置。

而李延亭身为头牌歌姬,在一旁跳起优美的舞蹈。

舞蹈的动作很快,幅度也很大,令楚怆然不禁感叹幸亏自己不是这个视角。随后,他放空的视线一一扫过酒楼内的景象。

和前一个幻境里的酒楼别无二致,但是总有种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酒楼里的人,包括那些看客和服务生,从他们登上舞台到现在就没有动过,哪怕是轻微地晃动酒杯或者转一下头。那些人的眼珠空空洞洞地一直盯着舞台,连身体的角度都左右对称,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扇形弧度。

不像真人,倒更像雕塑或者蜡像。

都长一个样,这怎么找队友?

楚怆然眸光一转,看向离舞台最近的那张木桌。

趁着一首歌曲唱罢的空隙,他从舞台上一跃而起,跳上了木桌。

他脚上系着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清晨林间的一声鸟鸣。橘红色的拖地衣摆随着动作在空中飘飞,又徐徐落下,宛如金鱼活了过来,拍打着鱼尾,溅起一片水花。

他突然的举动打破了舞台和观众间如银河一样无法跨越的横沟,黑压压的看客们一瞬间被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齐言坐在的人群中,猛地被楚怆然惊艳的模样拨动了心弦,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将他从催眠的状态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