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般的(1 / 2)

怎么今天玉麟这样的奇怪,为了这种事过不去。

玉秀敏锐的捕捉到了其情绪波动,她沉思片刻,决定实话实说:“这是尚棠的。”

“她的?”关玉麟瞪大眼。

“我帮她换衣服,顺手收起来了,后来她突然离开,我也来不及还给她。”

“你帮她换衣服?”关玉麟不可思议的喊。

玉秀默默看他:“怎么了。”

关玉麟抿着嘴板着脸不说话。

“你和她不是吵架了吗?又和好了?”半晌,他闷声问。

“不。绝交了。”

关玉秀趁他愣神把镜子拿了回来。

关玉麟眨眨眼才反应过来,不依不饶的缠过来追问。

“阿姐,你和尚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当真什么都没有么,她对你做什么了吗……你当真没骗我?”

他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反复质疑。

玉秀心底叹了口气,把脸贴近弟弟。

鼻尖对鼻尖,眼对眼,她眼都没眨的直视着他。待其脸上浮起红晕,安静下来。才道:“玉麟,我没事。”

“你看,真的没事。”她将自己的手与弟弟的大手十指相合,额头相抵。温和的看进对方的眼底。

关玉麟睫毛微颤,把脖子往后一缩,手也就势挣出来。

“好啦,我信你。”

他没再敢看姐姐,为掩饰尴尬,装作洒脱的将双臂就势伸展,砰的往关玉秀身上仰躺下了。

关玉秀半坐在塌上,身上裹着毯子,腿上横躺了个人。虽被压的疼,她仍低头将手覆上少年的脸、眼、发,爱惜的摸着。

及腰发丝自脸边垂落,扫在关玉麟的脸上,有些酥痒。他抬起手指撩起几缕自指尖把玩。

同样的银色发丝在塌间交缠在一起。

同样的眉眼五官。

同样的翠色眼眸。

气质却截然不同,这多奇妙。

关玉麟想。

望着那如同自己倒影一样的少女,望向那双同样映着自己的幽绿色眼瞳,他轻声抱怨,又像在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担心你,阿姐。虽然那些大夫都说你没什么事,但你一直不醒,我很担心啊……”

“万一你总醒不过来怎么办。”

关玉麟的声音喑哑,有点哽咽。 “对不起,阿姐让你担心了。”温柔的指尖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于是所有的连日所有的躁郁不安,在这瞬间顷刻毁灭。

他留恋的捉住了脸庞的手指,握在手里摩挲着把玩着。

如玉似雪,冰凉的指尖。

阿姐的体温一向是这样低。

在手中怎么捂都捂不热,就像终年不化的冰雪。

冷而清冽的气息,萦绕鼻尖。

真心安。太让人心安了。

关玉麟想,为什么只要在阿姐身边,他就能够获得如此的平静?

这未免也太令人依恋了。

心情平和到了惶恐的地步,恐惧于不得不设想未来失去这份平静的失控。

这份宁静是真实的么?这份平静是永恒的吗?

就这样百无聊赖的揉着揉着,关玉麟觉得,他阿姐的手指真是柔软。纤细,苍白,手掌也不及他的长,轻易便能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又想起给她脱下衣服后看到的,阿姐的肌肤也是这样,冰冷而柔软,苍白又莹润,宛如能轻易捏制变形的玉石。

虽当时只瞥了一眼他就挪了视线,但还是在混乱成浆糊的脑子中留了印象。弄得身体检查也只能草草完事,压根没敢再去碰她。

关玉麟又想,他才不是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自己的亲生姐姐。

他是在帮她。

让那么多人疯狂沉溺于交媾的迷药,他不信对阿姐没有产生影响,就连他自己也记得中了迷药后有段时间意识沉浸于狂热之中几乎无法自拔。

他只是要确认阿姐有没有受到伤害。

所幸,结合今日,阿姐确实没遭到迫害,不论是来自于陌生人的还是……

少年漫不经心的把玩眼前的手指,玩着玩着不自觉的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玉麟?”

惊愕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瞬间炸红了脸。

关玉麟霍然站起,不知所措的挠着头发,“阿姐,我得,得去训练了……你好好休息……”

语毕,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不对劲,不对劲。

自从检查过阿姐的身体后……不对,自从那晚做过那样的梦之后……

关玉麟一边飞速的奔跑一边大喘着粗气,他不断的飞奔,运用起轻功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走,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四周景物变成全然不熟悉的隐秘树林时才筋疲力尽的停下。

自那晚后频繁出现在梦中,纠缠不清,魂牵梦绕,乞怜细语,散发着熟悉的冷冽香气的梦中幻影……

搅得他痛苦不堪,烦躁不已。

原本他不必去猜那是谁,他也不会去认为那是真的。 可是。就在刚才,阿姐醒了,他以为噩梦该结束的时候……

他居然真的对阿姐,那个软弱无力的可怜的只会依靠他的阿姐出手——

少年眉心一跳,意识到这点后,突然一种极为惊悚的神色充盈在他的眼中!

“呕……”关玉麟浑浑噩噩的脑子刚出现这个念头,就抑制不住的扶着树木吐了出来。

——那也就是说是他意淫了自己的亲姐姐?

他怎么会?!

他只是关心阿姐。

不是只是想关心阿姐而已吗?

少年越想越绝望。与此同时还有股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我对阿姐……我居然对她有那种看法……

这感觉就像拿根羽毛在他心窝里挠痒痒,令他更加惶恐不安。更令他恐惧的是,他开始逐渐把梦中模糊之人换成了那熟悉的脸。

“玉麟。”他似乎听见少女这么叫他。她总是这样喊他的,嗓音空灵,音调压低,却蕴藏了无比的温柔。那几乎是种依恋。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想见的人,最喜爱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