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此时只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腔,他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从那层衣服之下传递出来的皮肤的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穿过胡慕的膝弯,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转身走向旁边的床榻,将她轻轻放了上去,又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随即,他退后了几步,注视着面前那张熟睡的容颜,声音轻柔,但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会永远忠于你。”
胡慕就这样躺在他的榻上沉沉睡去,韩信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片刻后,转身退出了军帐。
他来到账外,入夜的寒气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方才明明没有喝酒,此时却觉得自己才是醉得更厉害的那个。
韩信倚在军帐外,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等着心跳慢慢平复。
然而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大将军?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韩信立即睁开眼,发现是灌婴和曹参。
灌婴走上前来,似乎嗅到了他身上隐隐的酒气,问道:“大将军,你一个人在账中饮酒?为何不叫我们陪你啊?”
曹参也在一边附和道:“是啊。”
韩信偏头看了眼军帐内,随后伸手将他二人拉远了一些,低声说道:“夜深了,你们二人不要在营中大声喧哗,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
其他人?灌婴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的军帐离韩信的比较远,这周围哪里有其他人?
曹参注意到韩信身上的衣物略显单薄,于是提议道:“我们不如进账再说?营帐内生有炭火,大将军就这样站在外面不会冷吗?”
韩信立即说道:“我不冷,你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哦...”灌婴虽然对他此时的异常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站在原地说道:“大将军之前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办妥。赵国王宫中,已经有我们布置的眼线了,应当可以探听到一些情报。”
“赵国如今是由赵王歇主事,陈馀为大将,他们手底下有一个人比较不好对付。”
韩信问道:“是不是李左车?”
灌婴答道:“正是,李左车为赵国大将李牧之孙,此人也是一位军事奇才。我们的兵力本就不多,而赵国西面有太行山天险,又背靠营寨,屯兵多达二十万,此次灭赵怕是会倍加艰难。”
韩信抱臂低头沉思了起来,若要穿过太行山后能够直接到达赵国腹地,就要经过山间的井陉道,而井陉道同样分为南北两条,南面更为艰险,北面较为平缓。
若是选择从井陉道进入,倘若敌军趁自己大军进军山中之时,派人堵住道路两侧的出入口,致使自己大军前不得进,后不得退,那么大军在山中要不了多久就会绝粮而亡。
这是一个最为有效且容易执行的方式,他能想到,那对面的李左车也一定能想到。
曹参问道:“大将军,如今我们可还有稳妥的方法越过太行山吗?”
韩信思忖良久后,说道:“最为稳妥的,就是从井陉北道穿过太行山。此地过去可直达赵国腹地,井陉口前窄后宽,敌军若是能够全部进入井陉口,后排势必铺展不开。任他来多少人,都只有前排双方交战,便可以大大缩小我们的人数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