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望着?那双不知何时嵌进忧郁的?更为柔和的?眼睛,脑海中倏忽飘出那个伫立湖畔昂首望月的?谦谦侧影,曾在她?心头缭绕过的?,都随风雪化了,不过仍旧会?怀恋那时的?干净和轻盈,她?寡淡地笑了笑,“你不是皇上至亲,如何会?感同身受?”他没?有回答,是透过她?的?眼睛。李攸璇已扬鞭绝尘而去。
丧钟鸣响过的?第三日,一群宫人闯入富宜宫,要在宫里?挂白幡,上官凝不允,这些人受了燕王唆使,就?自觉傍上了未来天子,更欺她?寡居柔弱,竟强行在各个殿里?搭梯行事,上官凝气愤之下,拔剑刺伤了一人,没?想?到这些胆大包天的?奴才,竟不顾主仆身份,与富宜宫的?人动起手来。所幸最后燕娘领着?陈越赶了来,将那几个奴才当?着?一并赶来的?侍卫的?面,就?地处决了,并连煽侍卫长数个耳光,命人押往华央宫朔华正殿门前当?众杖责,处罚他救驾不利之罪。
这是皇帝坠崖后,慈和宫首次传出震慑人心的?命令,众臣纷纷猜测八成是太?皇太?后醒了。只是当?上官凝等?人被带到慈和宫时,才知这不过是燕娘的?虚张声?势,“现?在宫里?头虽然易了主,但我们这里?还能给娘娘一些庇护,您就?在这里?住着?,我看他们谁还敢与你们为难。”
柳舒澜一边给素茹上药,她?的?脸在揪扯中被那几个宫人抓破了,一边气愤道,“这些无法?无天的?奴才,趁着?皇上和太?皇太?后不在,竟然都造起反来了,实在该杀!”
“是该杀!”正说着?,回头见李戎沛一身白衣孝服大踏步朝殿里?走来,“廷杖太?轻了,本王已将那几个侍卫处决,今个让皇后娘娘受惊了,本王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他在殿里?扫了一周,问燕娘,“母后可好?”
燕娘看着?他这身装束着?实刺眼,茶碗一撂,冷笑道,“托殿下的?福,太?皇太?后午间醒了一趟,觉得这满眼白幡上得好没?道理,问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擅自做主决议皇上生死?”
李戎沛脸色僵冷,“这是本王与礼部商议决定的?,皇上英年早逝,玉瑞无人不痛心,所以我等?商议为皇上定谥号为‘悯’。”上官凝眼圈一下子红了,刚要斥他,就?听“砰”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直接击向李戎沛面门。燕王抱头倒在地上,有血从指缝间涌出。众人皆吃了一惊,回头看到被侍女搀扶出来的?苍白人影,地上仍在滚动着?的?是一只铜质香炉,原先就?摆在她?身后的?香案上。她?身子轻晃,显是步履不稳,单单的?一个字“滚”字就?又令她?咳出血来,燕娘反应过来连忙去搀扶,给她?擦拭嘴上的?殷红,心中暗自祷念佛号。李戎沛捂脸惊恐地望着?她?,怔愣一会?儿,才朝她?扑过去,跪在地上,“母后,你听儿臣解释,母后……”血流进他的?眼睛,也无法?掩盖里?面的?绝望哀戚之色,江后抿着?复又苍白的?唇,拂开?衣袖,“哀家不再是你的?母后,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