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一时不知所措地?懵在了原地?,任凭眼前人引袖抹拭自己嘴边的液体,然后一遍一遍地?再次将那秽物吐出胸腔。仿佛那血是永生永世流不尽似的。
“对不起,我找了她们许多年,仍是没有……下落……”她终于寻个间?隙把想要说的话说出,身?体好像卸下了千金重担,只余一口轻飘飘的气息。
“别?说话!”随着一声极快的回?应,她的身?子?蓦地?腾空,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抱出了铁牢。
穿过狭窄阴湿的走道,略过不绝于耳的糟杂,挤过无数前来?拜倒的侍卫,李攸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接近那漫长甬道尽头的光明。
仿佛一切都不重要,前因不重要,后果不重要,仇不重要,恨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她又?回?来?了,不能够再失去……
“皇上,陈姑娘身?上患得是苦寒之症,牢里多湿气,阴暗寒冷,男人在里面呆上一日,尚且不能忍受,何况是一个弱女子?。臣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按时用药,陈姑娘的情况就会有好转的。”
听?了太医的奏报,李攸烨稍稍放了心,眉头随即又?皱起:“她怎么会有苦寒之症?”
“依臣推断,陈姑娘的苦寒之症,是常年涉足于阴寒交迫的苦寒之地?所造成的,她的足踝上有很深的冻伤。恐不能根治啊。”
“朕知道了。你且用最?好的药来?,给朕好好医治。但凡能减轻陈美人身?上的一丝病症,朕就加你的爵,听?明白了吗?”
“是!”
子?夜的更声似乎将昨日的旧梦又?注入到了每个痴心人的脑海中,李攸烨看着那即使睡梦中仍旧褶紧的眉头,似乎是比她们初识时更鼓了一些。
“她真的找了很多年吗?” 穆云没有料到牢卒会把她带到李攸烨面前来?,而?且会问?出一个连她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只能将仅有的一点知情权尽数报给她,可是连她自己都清楚,她知道也不过是冰山一隅,那个女人的神秘行踪一向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只知道她从安阳还要北的地?方来?,为得就是找寻两个失踪已久的朋友。她似乎在安阳呆过很多年,但是实话说,我以前从未见过她。大概以前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易容罢。本来?庙会那天她是准备离开了的,但因为我被我爹关了的缘故,她才没有走成。这才在庙会上遇见了你们。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次的事情真的和?她无关,是我百般恳求她帮忙的,请皇上明察秋毫,不要追究她的罪过。穆云愿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朕看你的胆子?真是不小!”李攸烨一拍御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动?静大得连门外的侍卫都精神一抖,随时准备听?从调遣进屋把犯人抓起来?。
穆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伏拜于地?,本以为这遭是要羊入虎口,被大卸八块了。呜呼哀哉的时候,突然又?听?上面道:“不过,念在你至今仍诚心维护陈美人的份上,朕今日姑且饶了你。”
“啊?”猛然蹿上云端,穆云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她板着脸在那说:“不过……凡事你得听?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