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皇上难当 融泥 1025 字 3个月前

“哎,有人被救上来了!”眼尖的人见湖里有两个人朝这边游来,顿时喧哗起来,上官凝急切地跑过去,见一个侍卫将一个人扛到岸上,那人嘴唇几乎青紫,爬到岸上几乎没了呼吸,上官凝一看是王铭阔,当下心里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有些愧疚,几个家丁赶紧按压他的胸口,只见那人猛地吐出一口水,咳咳咳咳地醒了过来,王夫人尖叫着跑了过来,搂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痛哭失声。

    那救人的侍卫被拉了上来,脸色已经惨白,他哆哆嗦嗦地动着嘴唇,对江老夫人道:“湖下面有暗流,小姐她们可能被冲走了!”

    “暗流?”众人大哗。

    江老夫人心都凉了半截,瞬间老泪纵横,嘴里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怔怔得哽在喉咙,上官夫人急忙握住她的手,劝道:“老夫人,没见到人就不能下结论,还是多找些人手,继续找找!”江老夫人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责怪自己糊涂,命令侍卫继续找寻,另外派了人去禀报老头子,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她们老两口只有玉姝这一个孙女,疼她疼到骨子里,她小时候贪玩被马车撞破头,老两口就心疼得茶不思饭不想,这要是一下子没了,那不是要他们的老命吗!

    曹夫人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眼看妹妹的儿子得救了,而她的儿子还生死不明,极力端着的架子轰的崩溃,嚎啕大哭起来:“丘儿,你在哪儿,丘儿,别抛下娘啊——”身边的丫鬟拉住她,她突然转过头来,扑到上官凝身边又吼又抓道:“你干嘛逼死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

    儿是母亲的心头肉,上官凝理解,所以她不做反抗,任那拳头疾风骤雨般落在自己脸上身上,再说,她已经无力去反抗了,李攸烨若是死了,即使所有人都被救活,也是死路一条而已,让她张狂吧,使劲的张狂,太皇太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大家同归于尽。她在乎什么,命吗?她心里全都是那人的影子,她不要那人死,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回她的命,在这边受尽煎熬,倒不如和江玉姝那样和她同归于尽。

    “凝儿,你要做什么!”上官夫人见女儿脸色不对,扔下剑,推开发疯的曹夫人就往岸边跑,她吓得赶紧追过去,拼了命地喊上官凝。上官凝那决绝的背影让她恐慌,她似乎意识到上官凝要做什么了,眼泪簌簌地流下:“凝儿,你要是做傻事,就不是我的女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凄然的泪打湿了脸庞,她绝望地伏在地上,看着那个在黑暗边缘定住的身影,那身影迟迟转过身来,已经是泪流满面,似是被从梦中唤醒一般,她抹了泪扑在母亲的怀里,“娘,是凝儿不好,凝儿再也不会了!”

    “凝儿,你告诉娘,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知女莫若母,上官夫人知道上官凝脸上的绝望,绝不会是因为江玉姝。

    “娘,皇上落水了,玉姝为了救她跳进水里了,凝儿没用,救不了她——”再也抑制不住,上官凝痛哭失声。

    上官夫人闻言,如遭雷击,电光火石间,所有的事情全都明了,难怪,难怪,她挣扎着起身,拉起上官凝道:“凝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皇上命理贵不可当,一定不会有事,你快去请柳太医来这里,听到了吗!”上官夫人摇了摇呆愣的女儿,郑重说道,上官凝从母亲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慌张地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上官夫人平静地看着上官凝离开的背影,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凝儿的状态实在是不宜再呆在这里,她担心她会再做出什么傻事,只好支开她,她也不能确保李攸烨的安危,但倘若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只由她一人承担就好。

    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上官夫人找到齐总管,让他派所有会水的人全都下水,齐总管提醒她说,每个人的体力有限,如果派所有人都下水,第一轮搜索不到就没有接替的人手,而且整个水底漆黑一片,太多人在水里会扰乱搜索进程,熟料,凑过来的江老夫人听到这个状况,龙头拐杖一横,命人将盛宗皇帝赐予的两盏八仙宫灯上的夜明珠给取来,供水下照明,并且派人去附近找人手帮忙。仆人接令飞快跑去,可上官夫人知道,时间已经经不起流逝,这个湖泊方圆有五里,挨着查起来,不知要耗到何年何月。她问此湖可和哪个水域连接,齐总管湖外面便是瑞江,于是上官夫人带着人急急来到两者交汇的地方,发现这里水流湍急,遂命一部分人沿着瑞江寻找,其余人等皆守在交界处,做好下水准备,如果湖底有暗流涌动,那么她想,很可能李攸烨会被卷至此处。

    ……

    第052章 湖底求生

    话说李攸烨被曹晋丘踢入水中,只在入水时掀了朵浪花,整个水中降落的过程异常平静——平时一直努力练习的李氏跳水,到头来全都白费。黑水笼罩全身,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卷进一个巨大的狗舌头中,动也不敢动,所有细胞都在生死与共地哆嗦同一句话,那就是——

    我怕!

    她是真的怕。身体像坠入了无底的黑洞,没有光亮,没有温暖,没有附着点,在无边无际的墨色中飘荡,阴冷的水肆意地舔过她的脸颊,冲散她的头发,抓乱她的衣服,箍住她的四肢,掐住她的脖颈,恐吓她那颤抖的灵魂,她的毛都炸开,似乎激流随时都能把她的发根拔走。

    直到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某个带着温暖的物体环住,她才像个瘫软的饼一样的糊在那团温热上,紧紧地抱住,借以挡住即将筛出胸口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