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稍等,我先去外?面打探下?情况,切记,千万不要露面。”
陈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嘱咐了她,悄悄潜入前院,见地上杯盘狼藉,桌椅碎裂,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联想那伙追兵口中的“刺杀”,不禁从头凉到了脚。亟待了解事情真?相,她冒险潜入正堂前的门廊下?,听到两个汉子在堂内焦急地踱步,其中一人道:
“阮副,末将已从北疆大营调来三千兵马保护皇上安全。但是?皇上现在不信任郡府里的大夫,不肯医治,再拖下?去势必危及龙体,这?可如何是?好?”
“你且派人把郡守府团团围住,今日与?会的所有人员都要严密排查,不使?遗漏一人。我亲自去外?面请大夫。”
待二人走?后,她从正堂进入,见里室完全封闭,内侍也统统被遣走?,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敲了敲门,“喂,有人吗?开开门!”
许久之?后,她几乎要按捺不住破门而入了,里面才传来一点人为的响动。一个踉跄的脚步到达房门口,从后面缓缓拉开了门栓。
她推开门,迎面照见那裹着黑色貂裘的苍白人影,几乎要窒息了。
“有什么事吗?”李攸烨抬头看了她一眼?,薄唇保持着警惕的弧度,扶着门的手紧紧扣着门棱,身子摇摇欲坠欲往前倾。
“你受伤了!”
“没有。”她神情极为冷淡地否认,作势要把门关上,“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没料到来人抢先一步将手挡在了门缝间,毫不费力地将那扇已经闭合的门推开,自己也挤身进来,关上门严肃地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还说?没有受伤?”
李攸烨十?分恼怒地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像受到了冒犯。然而就如她所说?的,她现在连表达愤怒的余力都没有了。只能借着墙壁的支撑勉强站住,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我没有恶意,我学过一点医术,可以?治好你的伤。你在流血,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李攸烨恶狠狠地逼问道。随着体内热量的流失,仿佛连站的力量也快没有了。她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形,但仍穷追不舍地追寻,仿佛是?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屈从的契机,“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怎么能让你给朕医治?回答我!”
在她贴着墙壁倒下?之?前,陈因慌忙把她抢住。触到那掩于黑貂底下?的肌肤,才发觉她的手脚已经冰凉一片。她的心也跟着那温度降到零点,几颗珍珠大的液体陡然从颊下?落滴落:“隐身镜。我用的是?隐身镜。”
李攸烨陷入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的身体仿佛浸泡在了水中,被浪花一次一次打沉又浮起,始终无法?靠岸。
陈因将找到的银针和丝线在烛光底下?穿了起来,回到床前,比照了下?她左肩上那个又细又长的血洞,收回来缠了后面的一截咬断。重新打结的时候看到李攸烨睁开了眼?皮,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神情幽深得像是?刚从水底打捞上来的夜明珠。她的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