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当然不可能告诉太后,是月神大人给他们牵线搭桥,便只含糊道:“是相公当时来湖州休养,正好住在我家中隔壁,是邻居,偶然间便认识了,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太后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心中却想,恐怕是这女子故意接近霍凭景,想方设法地讨他欢心吧。以霍凭景的性子,绝无可能主动对哪个女子上心。
她面上不动声色,又问:“哀家觉得与你甚为投缘,日后你多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可好?”
“自然好的。”赵盈盈应下。
太后道:“听闻你还要去瑞阳王府上赴约,哀家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你退下吧。”
太后又赐了好些东西,赵盈盈谢过恩,出了宫。
太后看着赵盈盈的背影,与身边伺候的宫女说话:“你瞧她,一点规矩都不懂。”
宫女附和道:“娘娘,此女不过小门小户出身,身份卑微,自然比不得娘娘的。”
太后苦笑一声道:“她这身份,比哀家可好多了。”
宫女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今太后,乃是当年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偶然得陛下恩宠后,生下皇子,成为嫔妃。家世的确卑微,先帝死后,谁也没想到,她的孩子能成为天子。
太后叹了声:“都是仰仗他,哀家知晓。”
宫女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知晓太后对霍相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终究是没可能的,只好劝道:“霍大人好不容易成家,娘娘也该为他高兴。”
太后道:“哀家自然为他高兴,哀家自然盼着他能幸福,可是你瞧这赵氏女,她压根配不上他,不是么?”
宫女想说,感情这种事,不是用配不配得上来衡量的。可她终究没说,只是劝太后休息休息。
从宫中出来后,赵盈盈在马车上和红棉说话:“这位太后娘娘还真是和善,一点架子也没有。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见到她听见她说的,心里安心了许多。”
红棉点头,只是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奴婢总觉得,太后娘娘对夫人的态度好得太过了些,有些奇怪。而且太后娘娘句句话不离姑爷,好似与姑爷关系很好似的。”
赵家三位姑娘这些年一向明里暗里地争宠,红棉跟在赵盈盈身边,自然也见多了大姑娘和三姑娘的话术,因而多想了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方才太后娘娘那些话,像是在表现自己与姑爷亲近似的。
赵盈盈啊了声,惊讶地睁大双眼,“是吗?你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她喜欢相公?”
红棉赶紧摆手:“奴婢不敢妄言,奴婢只是觉得略有些奇怪罢了。”
赵盈盈垂下眸子,回忆起方才那番话来。经红棉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太后那些话好像是有些奇怪,甚至在太后身上看见了赵如萱与赵婉妍的影子。
她托住下巴,叹气道:“相公还真是讨人喜欢,这太后娘娘也挺年轻的,她若是喜欢相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回忆着太后的话,听太后的话,好像与相公很熟稔,该不会他们二人以前有过些什么吧?
赵盈盈陡然坐直身子,心里升起了些危机感。
毕竟她与霍凭景这感情可是全靠月神大人的法术。
“红棉,赶明儿你去打听打听,太后娘娘与相公之间可曾有过些什么?”赵盈盈吩咐道。
红棉点头应下:“奴婢明天就去打听。”
二人回了一趟府邸,而后又去往瑞阳王府。
瑞阳王妃今日为邀约赵盈盈,办了一场赏花宴,除了赵盈盈,亦邀请了不少京中贵女贵妇人。
赵盈盈因进了一趟宫,到瑞阳王府时,赏花宴已经开始了。虽说已经开始,可那些人都是冲着赵盈盈来的,赵盈盈没到,她们自然兴致缺缺。
“这位霍夫人怎么还没来?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模样了。”有人低声私语。
“是啊,我当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霍相动了心。”
“听闻是位美人,别的,便不知了。”
“美人?能有多美?难不成还能美过郑家那位?”
她们低声议论着,郑溪虽不知晓她们说了些什么,可她们时不时落来的目光,还是让郑溪猜到了。
无非在说,她与那位霍夫人的相貌。
郑溪自幼便以美貌闻名京城,夸她容貌之人数不胜数,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何况听闻那位霍夫人,不过是湖州城小门小户之女,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只不过,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在霍凭景那里不值一提。纵然她被全京城的人夸奖,霍凭景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从前她虽为此介怀,可想到整个京城他待任何女子都是一样,便又平衡了。
可偏偏,他离京半年,回来时便带回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妻子,这消息于郑溪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她非要见见霍凭景的这位夫人不可,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够让他那般的人动心。
郑溪身侧的好友笑道:“她们也就嘴上厉害,那女人怎么可能比溪溪漂亮?”
郑溪勉强笑了笑,转着手中的茶盏,有些焦急地等待着赵盈盈的到来。
一行人正说着,便听得丫鬟来报,说是霍相夫人到了。
众人不由得深长脖子,盯着门口看去。
远远地,见到了一袭红裙。
众人的注意力愈发被这惹眼的红色勾起,等待着来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