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求神不如求我 陈十年 1880 字 4个月前

时下已近八月,眼看着便到中秋节。中秋节在大昭备受重视,是一年之中的几个重要节日之一,家家户户都会操持大过。

这般热闹的日子,赵盈盈自然也要准备。她命人将府里的灯笼换了新的,连带绿植也重新修剪一番。

她与霍凭景院子里的绿植,她甚至亲自修剪。赵盈盈大刀阔斧地修剪了一番,想象中应当是很好看的,她直起身子,问红棉:“怎么样?”

红棉很想夸些什么,但是对着那一盆参差不齐的东西,实在难以违心地夸它好看,只好委婉道:“夫人很努力了。”

赵盈盈退开一步,左右各看了看那盆绿植,亦沉默了。

“好像……是有点难看哈。”赵盈盈勾着自己下巴,很想再努力拯救一下,可是拿着剪子半天,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良久,她终于长叹一声,妥协了。

“来人,再换一盆吧。让花匠来打理。”赵盈盈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她并未多想,以为是自己方才弯腰太久,她正欲开口,转过身时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往后摔去。

赵盈盈听见了红棉与丫鬟们的惊呼声,她们将她扶回了房中,赵盈盈睁了睁眼,想要说些什么,已经没了力气。

红棉被她突然的晕倒吓得不轻:“夫人?夫人?来人哪,快去请李棋先生,亦赶紧去请大人回来。”

红棉看了眼赵盈盈,抬手触碰她额头温度,烫得厉害。她焦急地叹气,命人打一盆清水来,将布巾浸湿拧干,搭在赵盈盈额头上。

喃喃道:“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热来了?莫不是染了风寒?”

霍凭景正在李棋住处,他是为李棋与赵盈盈说的那些话来兴师问罪。

“为何对她说那些话?”霍凭景唇角攀着笑,笑却是冷的。

他与李棋相识近十年,那时候霍凭景还未像现在这般权势滔天,换个角度说,他们倒也能算相识于微末。

李棋头也没抬,只道:“我又没说什么,是你那小娘子自己想象力丰富,又蠢得可以。”

霍凭景冷笑了一声。

李棋又道:“再说了,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霍凭景正欲开口,李棋抬头打断他的话:“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可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能解你体内的毒。”

霍凭景收了眸色,正色问:“什么法子?”

李棋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朝南匆匆忙忙的声音打断:“大人,府里来人说,夫人突然晕倒了,请您回去。”

霍凭景眉头一拧,对李棋道:“待会儿再说你的法子,先跟我回府。”

李棋冷哼了声,跟着霍凭景回府。

二人回来时,赵盈盈正躺在床榻上,唇色有些苍白,额头的热度不仅没有退下,反而越来越烫,因而她脸颊上都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霍凭景在床侧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脸颊,问红棉:“怎么回事?”

红棉凉适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夫人今日心血来潮,想自己修剪一下廊下那盆绿植,修剪完后,便忽然晕倒在地。”

霍凭景看向李棋,李棋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地伸手给赵盈盈搭脉。

霍凭景握住赵盈盈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问李棋:“情况如何?她怎么了?”

李棋眸色微沉,看了眼房中那一堆丫鬟,冷声道:“你叫她们都出去。” 霍凭景瞥了眼她们,淡声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应了声是,纷纷退了下去。

房中只剩下红棉,李棋轻笑一声,眼神落在红棉身上:“看来你对你家夫人感情确实深,愿意跟她一起死。”

红棉被他的话吓得脸色难看:“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夫人的病……有这般严重么?”

霍凭景亦听得皱眉头:“她怎么了?”

李棋道:“天花,你说严重不严重?”

红棉倒吸了一口气,身子有几分瘫软,晃了晃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后扑去床边,一下红了眼眶。

“呜呜呜呜,夫人……”

霍凭景面色凝重,起身看向李棋,沉声问:“你确定?”

李棋勾了勾嘴角:“我的医术,还不至于连这都能诊错。”

霍凭景自然也知道,他偏头看向床榻上躺着的人,再次在床榻边坐下,眼神紧紧凝望着她潮红的娇靥。

她一向是一抹生机勃勃的红,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为何好端端的,会染上天花?”霍凭景将赵盈盈额角的碎发理了理。

他当然知道天花有多凶险,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不为过。自然也知道,从李棋说出天花二字的时候,不过瞬息,他已经做了决定,所以他重新坐了下来。

李棋说:“谁知道?她每日总要见这么多人,你府里、外面街上……随便一个人得了天花,都有可能传染给她。倒是你,她每日与你同床共枕,只怕你也难逃。”

李棋再次勾了勾唇,伸手搭霍凭景的脉,道:“你到底比她强些,暂时还未染上。若是此时你将她扔出去,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染上天花。”

霍凭景冷着眼瞥他,只问:“你能治好么?”

李棋轻笑道:“华佗在世,也没法保证能治好。何况,我自认为还比不上华佗。”

霍凭景转过头,冷漠的眸光再次变得温和,柔柔地抚过她的面庞,他俯身在她褪色的唇上轻啄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