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 / 2)

淮阳王迫切地想回去。

达坦王子见他已经想入了神,循循善诱:“我可以助王爷顺利回归大魏,甚至,你我二人还能联手扳倒傅朝瑜。”

淮阳王挑眉:“就凭你?”

达坦王子并不露怯:“东.突厥如x今虽已被灭国,但还有西突厥,我与西突厥王室交情不浅。只要能顺利抵达西突厥,迟早能说动他们助我复国,届时我与王爷里外联手,何愁不能从他们舅甥二人手中夺下万里江山?”

话音落下,达坦王子又转而从背后抽出断刃,含笑着冲淮阳王亮出了锋芒:“又或者,王爷执意要与我同归于尽。我虽然没有法子,但未必会输给王爷。”

达坦王子胜就胜在他年轻力壮,虽然一路逃难,但精神和体格都在这儿摆着,真打起来他未必会输给淮阳王。可一旦动静过大被人发现,他们两个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划算。

淮阳王眼神闪烁了一番后,一声不吭地收回了刀。

达坦王子弯眼笑了笑,细长的眼睛如同狐狸一般。他也趁机收回了短刃,甚至还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淮阳王哼了一声。

达坦王子很欣赏淮阳王的识时务,他们二人都落魄至此,与其何必自相残杀,还不如合作一番。他虽然不喜欢这位王爷,但却欣赏对方的能力。若是能收于麾下,日后必定是帮他复国的一大助力。

到时候他靠着西突厥,随时都能挥兵南下,而淮阳王可以替他蛰伏在大魏收拢人心,二人联手,早晚能报仇雪恨。

淮阳王端详片刻,似乎也默认了两人一笑泯恩仇。

草垛只有这么大的地盘,他不动,达坦王子便主动靠了过来。

淮阳王之后并未有过激行动,表现得很是平静。达坦王子见状也慢慢卸下防备之心,同他闲聊起来。

淮阳王并未言语,不过达坦王子却没放弃继续收拢人心,他虽然同大魏处不同阵营,但是大魏的消息多少还是知道的。淮阳王的那些旧部早已经被针对得一蹶不振了,这次论功行赏,只怕也没有他们的份儿。短时间内或许性命无忧,可一旦等到五皇子上位,这些人多半都会被清算。

淮阳王听完之后,攥紧了手心的草屑。他就知道,皇兄跟傅朝瑜连他都不愿意放过,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的旧部?

达坦王子说完之后,还不忘继续上眼药。谈到大魏皇帝如何绝情,连对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能赶尽杀绝;傅朝瑜跟那位五皇子又是如何显赫一时,风头无俩,这次进攻东.突厥只怕又要数傅朝瑜都功劳最大,最得人心。

“假以时日,这大魏应当得姓傅了。周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到头来竟然便宜了一个外人,我真是替王爷不值。”

淮阳王咬紧牙关,冷冷地瞥了一早对方。

达坦王子心中畅快,觉得活该。

不过,淮阳王越是愤怒,越容易被他拿捏,达坦王子知道这人野心勃勃,也知道他迫切想要回去拿回自己都一切,别人不能帮他,可是自己能。达坦王子就是想让淮阳王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做下一个废太子。

而淮阳王的表现也都在达坦王子的意料之中。憎恨吧,因为憎恨失去理智,才能更好地为自己所用……

两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寻常人家少有能点得起蜡烛的,即便这里是富贵人家的农庄,等到了晚间一样歇息得早。

淮阳王与达坦王子大概都觉得这种行为不耻,都没有与对方商量,默默地起身,心照不宣地从草垛中出来了,直奔马槽而去。

两人看上了同一匹马。

达坦王子盯着淮阳王,不愿意松手,既然对方有求于他,那么架势自然是要拿足了。君臣主仆,自是得分明。

淮阳王也不想生事儿,况且他们现在行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淮阳王早就觉得面上无光,实在是抢不了一点儿。

他把这匹马给让了出去,自己又牵了另一匹。

达坦王子笑了一声,以为淮阳王这是在向自己示弱,想想也是,淮阳王能否对付傅朝瑜,不还是得看他吗?否则还能靠谁? 心高气傲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臣服于自己?

没多久功夫,两人便已经牵着马从里头出来,兜里甚至还装了不少抹黑偷来的钱财。

这些钱,足够当他们路上的盘缠用了。

终究是做了为人不耻的事,等出来之后,两个人仍木着一张脸,彼此都不愿意再说话。

出了农庄后,达坦王子故作轻松:“王爷可要跟我去西突厥?”

淮阳王扯了扯嘴角:“不必。”

达坦王子挑眉:“那还真是遗憾。”

他能确定,自己与淮阳王的缘分还很深,这人比废太子聪明,应当能合作很长一段时间。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

达坦王子回身,整理了一番马具,继续刺激淮阳王:“不过王爷如今便是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傅朝瑜的威势太大,谁也动摇不了分毫。大魏的天下早晚都是他傅朝瑜的,王爷还不如跟我一起——”

话未说完,达坦王子忽然后背一痛,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淮阳王拔出了刀。

“你——”达坦王子嘴里止不住地吐血,扶着马转了过来,错愕地看着淮阳王。

他疯了?

没有自己,他拿什么跟傅朝瑜争,即便眼下回去了,也是一个死。

淮阳王咧嘴一笑,眼中透着嘲讽:“大魏姓周还是姓傅,还容不得你一个胡人妄议,你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傅朝瑜是敌人不假,可这个达坦王子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先前能做出投放鼠疫这种事,往后只会更加丧心病狂。这种人留下只会是个祸患,他便是走投无路,也不屑于与这种败类合谋。

放他去西突厥,岂不是养虎为患吗?

淮阳王俯身,趁机又补了两刀,确定他死绝了断气了之后,才拿走了对方的盘缠,牵走了对方的马。

暮色之下,只剩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尸,突兀地躺倒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