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书想起自己家里的麻烦事,由衷地羡慕对方。他呢,从小到大都拧巴,前面十几年一直活在兄长的阴影中,即便后来发现兄长也是个笑话,可心结却根深蒂固无法拔除,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同家里人交心。
周文津也一声不吭,他家里虽也支持他,可他得肩负一家人的生计,类似出海这种事他只能想想,绝对不会付诸实践。
众人还是羡慕傅成的,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似乎永远都在往前。
一群人闹了一天才从傅朝瑜家里离开。
傅成在侯府的这段时间里,也时常进宫探望一番外孙和孙女,日子过得安详又惬意。只除了偶尔会碰到一两个没皮没脸的。
当日参加宫宴之人还未放弃。他们打听到了不少与傅成随行之人,但是他们不少人只是单纯地随行,对于海上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为了细细打听海上的一切,可不就得靠着傅成?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海上藏着巨额的宝藏也是闹得满城皆知。这回可不是空穴来风,宝贝都已经被带回来,就在荣昌侯手中,听说已经在路上,不日便能卸货。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这可是金山银山!
哪怕张夫人还关心着选后一事,可张丞相的心思却早已经不在这上头了:“圣上一直在宫中又跑不掉,此事早晚是要定下的,不必急于一时。”
□□昌侯就不一定了,侯府人曾透露,荣昌侯还会再次出海。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呢,若是不在他离开前将这事定下可就晚了。
不少人都打定主意想要随行。 傅成本来就是想给儿子一家还有外孙送份礼而已,并不想要引人注目,可到这会儿他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
待那几艘船终于抵达京师之后,无数的达官显贵、平民百姓都围在码头上,准备一睹金矿银矿之风采。
第210章 结局
人潮涌动, 只为亲眼看看近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真是假。
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
没多久,他们便真的亲眼见到了整箱整箱的金银从船上搬了下来, 除金银之外, 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有商贾看出了这是西域的宝贝,好奇道:“这荣昌侯不是据说一直往东走吗, 为何东边海上还有西域的宝贝?”
有消息灵通的立马就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荣昌侯身边的人可说了, 他们虽然一路往东,但是最后却从西边回来了。”
还能绕回来……商贾疑惑地看向对方,那岂不就是饶了一个圈吗?
他们脚下, 是一个圈?
说话之人沾沾自喜:“这可不是胡说的,我亲耳听到荣昌侯身边的人是这么提起这件事。当时听起来也是匪夷所思,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好比咱们看在海上看船, 船帆不也是慢慢没入海面的吗?可见地下本就是圆的。”
周围人本来一头雾水, 但听到他这么一说, 反而觉得在理了。不过这经历着实奇妙,若是他们也能跟着荣昌侯经历一遍就好了。
这并非是痴心妄想,听闻已经有好些人买了船, 准备出海了, 届时肯定要招船员的, 熟识水性之人便极有可能会被选上。
大部分人还是抱着发财的梦, 那金山银山谁不眼馋?哪怕在外漂泊几年,只要带回几块金子也够本了。也有许多人一如当初的傅成一样,不为钱财, 为的就是想去探索茫茫海域,想要发掘这诸多未知, 单调乏味的生活过够了,他们也想去体会体会不一样的日子。
众人痴痴地看着从船上搬下来的东西,一箱一箱地数,最后实在记不清究竟搬下来多少。
傅朝瑜本来还有闲情雅致在旁观看,见东西全都搬出来侯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去找了傅成:“待会儿吩咐下去,所有东西都送进宫,交给景渊,一箱都不许送进侯府。”
傅成茫然:“这是为何?里头还有一些x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更有蓁蓁跟儿媳妇的见面礼也在里面呢,他都已经分好了。
傅朝瑜意境开始后悔自己为了祸水东引闹出这样大的阵仗了,这样一来虽然可以转移朝臣们的注意力,但是他爹带回来的钱财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吓人。若有一箱搬进侯府,他们都会怀疑后头还有更多的宝贝,还不如做足姿态直接送进宫去。他们敢非议侯府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敢非议皇宫,敢眼馋当今天子的财产?
送他们几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傅朝瑜言简意赅地给傅成解释清楚。
傅成听完之后还有些犹豫:“你那份可以送给景渊,但是蓁蓁跟簪月呢?总不好越过她们直接作决定吧?”
“你听我的准没错,侯府不缺钱,我今儿便带你去首饰铺子里扫荡一番,保证不会委屈了她们。这钱侯府绝对不能收,收了便得落人口舌。”
傅成遗憾不已。在他得知自己有了儿媳妇跟孙女之后,便一直在筹备着这些礼物了,可惜最后竟然送不出去。
白准备了。
忙活了一天后,这些宝贝最终还是送进了宫。莫说百官啧啧称奇,眼红到目不转睛,就连闻讯赶过来的太皇太后跟皇贵太妃也吓了一跳。
原来出海真的这般赚钱。
周景渊叫他们看够了之后便将东西收去库房了,他方才发现里头不少东西舅母跟蓁蓁都用得上,回头叫人悄悄送给她们。
今日之后,傅朝瑜便猜到了他父亲只怕要不得安宁了。事实也是如此,第二日大朝会上便有官员提议要兴建航海司,用以规范航海事宜,并且极力要求荣昌侯加入。哪怕让荣昌侯担个一官半职,他们都觉得这事儿不亏。
朝臣们万众一心,此事推行得很快。只苦了傅成,他刚回到大魏不久,满心里只想跟着跟儿子一家还有外孙好好相处,结果这才歇了多久便有人将注意打到他头上了。 傅成自然不乐意。
只是傅朝瑜回来同他道:“先前他们闹着要让景渊定下皇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借口让他们分散注意力,景渊才得以松一口气。”
傅成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呢?总归是他欠了儿子欠了外孙,多幸苦一些是他罪有应得。
一辈子没有当过官的傅成终于体会到了当官的滋味儿,且他头上顶着的官职还不小,足足有正四品,说出去也算是个人物了。在航海司干的活儿也简单,不过是帮着培养航海的水手与随行的官员罢了。
傅成极喜欢出海,也很乐于跟人分享航海的诸多事项的,然而当自己的喜好变成了事务,傅成瞬间就没了兴致,只觉得在航海司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不过教还是一样得教,海上风险太多了,若是不说得面面俱到,这些人便极有可能有来无回了。能救一命是一命吧,权当是为了子孙后代积福了。
多亏傅成及时回来,成功地挽救周景渊三兄弟于水火。
周景渊暂时得以脱身,周景文也靠着他种地的成果暂时喘了一口气,他接下来的活儿可能要三年、可能要五年,兴许还要十年才能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