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道:“若盗走此物的人是他,他的手法,未免太过粗糙了。”
“你我皆知,那物于旁人而言只是一个用于制造幻境以伤人的法器,可它对于我们来说,还有更重要的用途。”绿衣女子转身,“星火岛岛主死后,星火岛被迷雾覆盖,无人能入。各界焚烧星火岛相关书籍,屠杀星火岛相关人士。千年前,他们做了一次。几百年前,他们因为将蘅的事,又对我们做了一次。早在千年前,我们手中残留的星火岛各类功法七零八落,就连基本功法都只有半部。然而,数百年前‘妖妃’将蘅却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完整的基本功法。否则,你以为她一个炉鼎,拿什么去与那些人斗?”
“可惜将蘅已死。她恨魔界、人界,也不信任燎原众。整个天下,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她的亲妹妹将芜。将芜如今也不知所踪,只在那物里,留下了她的一部分记忆。”
灰衣人道:“那物是上古仙器,是将芜的本命法器与遗物,也是我们找到完整功法的唯一线索。”
“是,可惜将芜将她的记忆藏得太深,我们始终找不到它的所在之处,只能将它藏起做研究。没想到如今常静倒是想来分一杯羹。你也知道,若非此物重要,常静又修为高深,我们是不会轻易让你出手的。”绿衣女子说。
灰衣人道:“我只是实在不明白,常静怎么会知道此物的重要性?他是如何得知,此物才是将芜亲手炼化出来的本命法器?”
“或许,这得问问他那位当佛子的好大哥常清了。”绿衣女子嗤笑,“常清堂堂佛子,私底下却与魔女将芜纠缠不清……江湖正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冠冕堂皇!”
灰衣人不语。绿衣女子忽然道:“一别数年,你还记得我们的目的吗?”
“……完善功法,积蓄力量,复活翁行云,向六界复仇雪恨,再开天门。”
灰衣人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如牙齿里嚼着碎冰。
“一晃数百年啊!当初,八岁的你背着柳霜一步一步走了百里的路,穿越大漠雪原,来到瑶川城,找到我们,又进入清极宗。”绿衣女子低声道,“很好。我看见你的仇恨始终没有消退。”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冬天在冰水里反反复复,要将父亲的尸体拖出冰河时留下的伤疤:“我也是。”
“那份恨意如烈火燎原,烧着我的心,咆哮哀嚎,始终没有停歇。”
灰衣人同绿衣女子启程,前往东疾山。
只是在山体映入眼帘时,绿衣女子道:“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看来,除我们之外,还有人在寻找常静的下落啊!”
蜿蜒山路上,行走着两名年轻修士。他们做了些乔装,掩饰着自己的修为。
“实在不巧。若是碍事,也只能把他们杀了。”绿衣女子说。
此时夕阳如血,将整座山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