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猪头是收拾过的,而且刚从冷库拿出来,不会血糊糊。
顾立冬无奈地接过这个大猪头。
“老罗,都说了几次,不用见到我就塞东西。你也不怕回去嫂子揍你一顿。”
老罗掂了掂手里的肥鹅,不在意地摇头:“要你嫂子知道东西是给你,恨不得多给你两猪头呢!哈哈……”
“这鹅要杀不?”
顾立冬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想送完猪头又送大鹅。连忙拒绝:“这猪肉这鹅都得给钱。不能让你贴这个钱。你要是不肯收我的钱,那这些我也不要了。”
何玉燕很少看到两个男人,为了肉啊钱啊推来推去的。
特别是其中还有顾立冬这个爽快大方的男人。
两人好一通拉扯后,最终那大鹅顾立冬给肉票给钱。那猪头因为是屠宰场分给老罗的,老罗不要钱,但要顾立冬到时候给他送一碗卤猪头肉下酒。
得了。 双方说好后,这大鹅也不杀了。晚上的铁锅炖大鹅直接改成了卤猪头肉,主食就是卤肉面条。
等从屠宰场出来后,何玉燕看着顾立冬一手拎着个大猪头,一手拎着个鹅鹅鹅叫的大鹅。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好笑。
但她更好奇这老罗跟顾立冬的关系。
顾立冬看出了何玉燕的好奇,直接把自己跟老罗家的关系说出来。
“老罗别看都快四十了。他家就一个六岁的女儿。四月份那会儿我出车回来,刚好路过这一带。结果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女娃。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一脚油门跟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就是他开车追人的动作,惊动了路上其他走路的人。
这年头路上的机动车很少,偶尔就是大货车跟公务吉普车。
像顾立冬这样开着大货车追人的,简直引起了公愤。
顾立冬说道这里,也苦笑起来。
他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听到路上的人臭骂自己。好在那个男人的异样也被路人发现了。最终,男人被确定是人贩子。而女娃娃就是老罗的女儿得救了。
“你是不知道,我见那人贩子被抓后,就停车下来看情况。结果,路上的人差点以为我是人贩子的同伙。就因为额角的这道伤疤。”
何玉燕听完对方见义勇为的事,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就更加深起来。
这是一个正直有担当的男人。即使被人误会,也坚定自己救人的行为。
至于那道被人说嘴的伤疤,伤疤也是为了保护公家财产造成的。她不觉得这个伤疤丑陋或者恐怖。相反,她觉得这是英雄的勋章。
何玉燕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路上没啥人。踮起脚尖,触不及防就给顾立冬的伤疤来了一个吻。
伤疤轻微的凹凸不平,给唇瓣带来些微麻痒。
而拎着大鹅跟猪头的顾立冬,在六月天的阳光下,满脸通红。
之前脸上的苦笑,已经完全变成了丝丝感动。
“你经历过那么多精彩的事情,都没跟我说完。不行,以后每天晚上,你都得跟我聊聊你以前的事儿。”
结婚一个多月,两人一个要上班出车,一个呆在家里。晚上又睡得早,大杂院的事情又多。所以,很多过往经历都还没有说出来。
借着这个机会,何玉燕对自家男人又多了一层认识。也知道这婚姻果然是越过越有滋味。
一路上拎着这两大块肉,得了无数羡慕的目光。两人终于回到大杂院。
自然,再次引起了大杂院众人的围观。那些个凑到一起说闲话的大妈婶子,瞬间觉得闲话不香了。只有肉才是王道。
何玉燕负责跟大妈寒暄几句。
当她们知道这些肉是准备晚上招待顾立冬的朋友时,大伙儿就不好意思说换些肉给他们的话。
整个下午,顾立冬就在收拾猪头,卤猪头肉。至于那只大鹅,活蹦乱跳地被拴在廊下的柱子。
顾立冬的朋友也来得很快。
接近下午六点钟,最先来的是在钢铁厂车间当临时工的楼解放。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何玉燕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就听到院子里响起楼解放跟冯大妈说话的声音。
“是啊!好些天没过来了。这不,今天有空就过来一起吃个饭。” “带了几瓶北冰洋过来。冯大妈,要来一瓶不。”
何玉燕看过去,正好就看到一个长得白净,脸上挂满笑容的年轻男人,把手里提着的汽水抽出一瓶塞到冯大妈手里。
冯大妈则是一脸笑容地手下,口中说道:“待会儿给你们添个菜。你曹大爷中午拎了些野荠菜回来。凉拌一下味道正好……”
看到这里,何玉燕忍不住回头跟在灶头切肉的顾立冬说道:“立冬,你这朋友可真会聊天。”
顾立冬闻言嘿嘿直笑:“楼解放这小子从小就嘴巴甜。在他们那一片的大杂院,几乎就没人不喜欢他的。无论是大爷大妈还是小娃娃,各个都喜欢跟他聊天。”
何玉燕也觉得这人很会聊天。就跟沈清清那个对象差不多。不过,楼解放给人的感觉很轻松。而那个赖哈平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嫂子你好!立冬,你小子可终于找我们了。”
楼解放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东西就走到廊下。朝厨房的小夫妻招呼了两声。接着就熟门熟路地把汽水放到隔壁堂屋。然后走到厨房就准备帮忙。
顾立冬见状,让何玉燕去堂屋坐下歇歇,他们这里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