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妈从董家之前的事情,大概就看出了何玉燕的硬气。
所以,这一次孔大妈叫她过来劝劝,说什么维护大杂院的和谐,她还真不太想来。现在,她尽了自己作为大杂院管事大妈的责任。立刻就转换了角色,开始跟何玉燕唠起了八卦。
何玉燕get到了对方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于是,她就听到了沈家上赖家提亲的细节。
“哎哟,你是不知道。老沈喊我过去当中间人的时候,我还不好意思拒绝。结果,一去到赖家,转头我就想走了。你是不知道……”
原来,这赖家所在的大杂院,住的人多不算,到处是乱搭乱建的棚屋,差点没地儿下脚。而赖家的人不愧是男人多。甭管人家穷不穷,那架势摆得足足的。直接就给冯大妈脸色瞧,气得她差点转头就走。
最后还是沈铁生硬气,直接丢下一句爱嫁不嫁。这才逼得赖哈平出来打圆场。
“反正啊,我是看明白了。这种家庭出来的小赖,估摸着不是啥好东西。”
说道最后一句,冯大妈特意压低声音。
“幸好老沈压得住,谈彩礼的时候咬死只给六十块。赖家想多要点,就被老沈骂他们是卖儿子。”
冯大妈说起当时的情况就觉得十分痛快。
沈铁生可不止骂赖家卖儿子,还当场质问他们准备给儿子准备多少嫁妆。北城人讲究有来有往。这赖家收了六十块彩礼,最少得给赖哈平拿出一半做嫁妆。
三十块不多,但对赖家来说,估计也要肉疼好久。那家人的具体情况冯大妈都听沈铁生说过了。
如果是她的女儿,她肯定不会让对方嫁进去的。提到女儿这个话题,冯大妈的眼神就黯淡下来。
哎,各家又各家的烦恼。她家的女儿不比沈清清好多少。
何玉燕见冯大妈的情绪一秒钟就从兴奋变成了失落。有点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她聪明,知道有些事情估计人家不想说。
于是,她立刻转移话题,说起津市买的布料可以匀一份给对方。
顾立冬回家吃饭的时候,就听媳妇儿说起这件事情。
“对,你做得很对。冯大妈这人没啥坏心。但作为咱院儿的管事大妈,总想让大伙儿和和气气一起过日子。”
何玉燕也知道冯大妈的想法,并不生她的气。身边生活的都是善良的人,总比坏人强。
“对了,我今天在回收站……”
何玉燕把今天遇到的那个奇怪女人一说,果然顾立冬也有同意的疑虑:“这人我看看托人打听打听。”
两人都觉得那个女人有古怪。既然能够提前预知收音机里面的钱票。那么,那个对方一直苦苦寻找的摇摇椅,肯定也有哪里是他们遗漏的。
这样想着,夫妻两人快速把饭吃完。就走到堂屋角落,把摇摇椅搬到堂屋中间的灯泡下。
昏黄的灯光下,其实看不太清这摇摇椅的细节。
这东西买回来的那天,何玉燕负责清洗。顾立冬负责修补断裂的扶手。就这样,两个人都没能发现这摇摇椅有啥不一样的地方。现在,也只能说尝试尝试看看。
最简单的检查方式,就是挨个儿把组成摇摇椅的木条都敲击一遍。这种办法一般只能检查出木条是否中空。如果里面藏着的东西,跟木质结构之间没有缝隙,或者缝隙很小,那这种检查方式就没用。
顾立冬先是用这种最笨的办法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任何收获。
“要不拆开来看看?” 这个时候的木质家具,基本上都是采用榫卯结构制造的。眼前的摇摇椅看着不像是现代家具,更像是民国时候的产品。那个时候已经出现了铁钉、螺丝钉这种东西。
不巧的是,这张摇摇椅的主体木条就是用了螺丝钉连接的。
这样一来,他们要想弄清楚这摇摇椅内里到底有啥。只能把螺丝一颗颗拧开,把组成摇摇椅的木条一根一根拆卸下来。
这一动作,直接就耗费了两个小时,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九点左右。
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了。
而西厢房顾家这里,两个小年轻这会儿心跳得飞快,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那般。
“天啊!”
好半天,何玉燕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顾立冬这个负责拆卸的人,这会儿同样惊讶地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伸手揽住了媳妇儿的肩膀,好歹给自己增加点真实感。
实在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这平平无奇的摇摇椅,组成它的木条都是木包金。
没错,就是木头包着金。
准备来说,除了破掉的扶手是纯木头。组成摇摇椅的其他木条,统统都是木头包着金箔。
金箔本来就是经过锤炼过后的薄薄金片。质地柔软,提炼技术好的金箔甚至可以入药。而眼前的金箔被人为地折叠成块,硬生生塞进了狭小的中空木条里面。因为塞得多,甚至让人找不到多少金箔跟木条之间的间隙。
何玉燕看着顾立冬从其中一个木条中,抽出已经变形的金箔缓缓展开。
薄薄的金箔上虽然有很多折痕甚至断裂的地方。但这已经足够让两个目瞪口呆。
“咱这运气也真是好。”
可不是嘛!何玉燕自己都感叹起来。天知道这摇摇椅当初看到的时候,除了扶手断裂,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是其他部位出现断裂,估计这东西也到不了她这里。
“这椅子不能放在这里。”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椅子平时就是他们夫妻两人使用。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女人,可能知道这摇摇椅的秘密。何玉燕的单位跟对方的单位太近了。迟早有一天,对方会知道那摇摇椅到了自家。
毕竟这东西当初叫板儿爷拉回来的时候,可是大伙儿都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