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衷结巴了一下,我看到楼栋的铁门上似乎贴了什么东西,日期是今天的,纸却被涂抹得什么也看不清,“我就是过来看看。”
我先没理他,准备在微信上问一下物业的时候,手腕被许衷抓住了。
他的手心温度还是高,我猝不及防,抬起头看着他。
“我来的早,上面的告示说今天停水停电——最早明天下午,最晚后天早上,电路才能接通,水利局那边才能继续供水,也就是说这几天,小区里都是处于断水断电的状态。”
我的脸色变了变。
许衷打量着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你要不跟我回家吧?”
我眼皮一跳,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也算意料之中。
当我得知断水断电的消息时,就猜到许衷会这么说。
他可能怕我误会,见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又解释道:“我没那么大本事能让一整个小区断水断电,今天也没打算住你家里,我就是来这里等你下班时看到了门口的通知,没过半个小时就看到几个小孩子把纸画花了,才留下来的,也就是给你一个建议。”
我还没来得及表态,许衷匆匆忙忙地补了一句:“我也可以给你单独定个宾馆,没水没电的日子肯定过得不舒服……”
我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开车来了吗? 许衷眼睛一下就亮了:“开了,就停在在小区门口的那个路口。”
我就点了点头:我去你家。
许衷没开那辆玛莎拉蒂,换了一辆suv。
我看着他收回了原本想拉开副驾驶座车门的手,帮我打开了后车门,等我坐进去后,自己坐在了旁边。
小张从后视镜看了看我,他问道:“少爷,是回家还是去酒店?”
“回家。”
许衷的语气上扬,听起来心情就很好,往我这边看过来时,正好跟我看着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我没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一路上,许衷格外殷勤。
“喝不喝水?”
我摇摇头。
“吃不吃点心?”
我继续摇头。
“你的手好凉,”许衷伸手,像不经意地贴了贴我的手背,“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我有点无奈:我不是玻璃娃娃。
许衷舔了舔嘴唇,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声音压的很低,带着恳求的意味:“我就是怕你不舒服。”
我在心里叹气:没有不舒服。
“跟我坐在一起,也没有不舒服吗?”
我觉得许衷莫名其妙:没有。
他原本绷得紧紧的肩背一下就放松了,见我皱着眉,便解释道:“许纭不是当着你的面教训过我了吗,我怕你觉得没有跟我继续的必要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许衷还在打量着我的神色。
我只好从饼干盒里拿了一块曲奇,塞进许衷嘴里,带着怨气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了。
许衷的嘴巴被饼干塞得鼓鼓囊囊,他一边艰难地咀嚼吞咽,一边对着我笑了起来。
小张在驾驶座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里。
我跟着许衷从电梯来到了别墅里,闻到了一股粘腻的香味。
“我让明叔熬了银耳汤,”许衷帮我把围巾解了下来,看到我戴着的还是他送我的那条围巾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你喝一碗,休息一下再去洗澡。”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许衷去厨房端了一碗汤,放在茶几上:“我叫人多加了几块冰糖,这样甜一点——你尝一口吧?”
他怕我拒绝,忙不迭地将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端起来,搅了搅熬得粘稠的银耳汤,在许衷的注视下轻轻地抿了一口。
甜腻的糖水裹着软烂的银耳,咽下去的时候,我咬到了剔了芯的莲子,晒干后的龙眼,还有尝不出味道的薏米和红豆,汤的温度有点高,咽下去后,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许衷坐在旁边,盯着我一口一口地喝完了一整碗银耳汤,这才说:“我叫明叔给你拿毛巾和浴袍,睡衣是新的,放在床上了。”
明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眼角堆起了带着笑的皱纹:“碗勺放在这里,让我来收拾就行——你跟我来。”
他热络的态度,让我有一种我格外受人重视的错觉,而许衷看着我时的眼神,又像是要把我这个时候产生的错觉变成事实。
我在客房配备的卫生间里洗完澡后,穿着浴袍,没在房间里找到吹风机。
房门被人敲了敲,许衷的声音响了起来:“沈涣,我能进来吗?”
他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开口说话。
我只好上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