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作为臣子而言,简直堪称大逆不道,尽管已经亲耳听过很多次,福禄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然而容慎自己不仅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期待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言为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容慎这下满意了,也不再计较什么狐裘虎裘,高高兴兴地披上就坐到了御案边,开始翻起折子来。
贺兰修则在一旁勾勾画画,不知在忙些什么。
福禄大着胆子瞄了一眼,却像是一张布防图。
他心中一凛,顿时垂首躬身,不敢再窥探了。
这两个人都是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主儿,办起正事来也都是聚精会神,神情严肃,可并肩坐在一处,即使没有交流,也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福禄默默想道,如果这二位能一直这样和睦相处下去,倒也是一桩好事。陛下自己高兴,又能笼络住太尉这样的重臣,军国大事也有人一起商议。
只是……前朝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下,这样的亲密无间,真的可以始终维持不变吗?
似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想法,下一刻,殿门就蓦地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的宫人步履匆匆地进来奏道:“陛下,长乐宫传来消息,太后那边似有异动!”
容慎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一旁的贺兰修也抬起了头。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眸中都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字: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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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还没有就税法改革一事商量出个结果,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就先传入了京中。
当初一役,贺兰修领兵直捣胡虏王城,王族或被杀,或被俘,土地皆被纳入大齐版图,又设下府衙,派遣官吏,前去对平民安抚教化。按道理来说,北境分明已经全然安定,再无后患了才对。
可如今,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一路兵马,借道西域陈兵北境边关,自称是胡虏旧部,当初为保存火种败走他国,如今反攻回来,势要报仇复国。
北境本就有不少被收服的胡人还不认同自己大齐子民的身份,此事一出,竟是纷纷云集响应,不惜舍弃妻子逃出边关,前去投奔从军。
边关传来消息之时,这批大军还只是陈兵,并未犯边。
可北境军民饱经战乱之苦,对战事无比警觉,哪里敢心生懈怠,当即就传了加急军报回来,请朝廷速速发兵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