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也来了, 一看到阮娇娇,就开心地迎了上来:“娇娇,你别理那些人,都是些嫉妒你的小人。你啊,等谢师长回来就好好哄哄他,让他给你找个更好的,气死这些长舌妇!”
说着唐芸看了眼阮娇娇旁边的孟恬恬,见她穿得跟个花仙子似的,完全把在场所有的女客都给比下去了。
再看她自己,就穿了一条毫无款式可言的水桶长裙,颜色都洗得发白了,一时又是羡慕又是怨恨,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看着竟然有些狰狞。
孟恬恬大大方方看了回去,故意装作不认识:“娇娇姐姐,这谁啊?”
“这是我表姐,唐芸。”阮娇娇本来想介绍一下她男人的,但她一想到蔡军还被关着,便干脆略不过提了,只说这是自己唯一的表姐,比亲姐都亲。
孟恬恬笑笑:“娇娇姐真会说笑话,你又没有亲姐,你怎么知道表姐会比亲姐更亲?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要是谢玉秀的亲妈回来了,难不成在她心里苗姨会比她亲妈更亲吗?”
说着她便借口去看看苗金花,松开了阮娇娇。
阮娇娇被那句“谢玉秀的亲妈”吓得不轻,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知道孟恬恬说的其实是霍齐家,不过是碍于唐芸在场,所以才托词说是“谢玉秀的亲妈”。
等孟恬恬转身离开了,阮娇娇赶忙去屋里找谢玉秀,掩上门的瞬间,她压根没看到狗蛋儿跟了进来。
谢玉秀的房间里守着六个女兵,全都扮作了喜娘或者伴娘的样子,穿红戴绿的,特别喜庆。
这会儿见阮娇娇进来,她们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阮娇娇也只当她们不存在,走到谢玉秀面前逼问道:“我问你,你之前跟我说的事不会有变化吧?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十来天之前就死了吧?”
“肯定死了啊,她要是不死,我爸还能要我吗?”谢玉秀冷笑着看向阮娇娇,“我还以为你是过来给我添妆的呢,不然我这十几年的姐姐不是白叫了?没想到,你两手空空就这么来了?倒是咱们的妈妈——”
谢玉秀用的是“咱们”,指的自然是苗金花,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要刺激阮娇娇。
阮娇娇穿来之前是个孤儿,一天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自然特在乎苗金花这个生物意义上的妈,所以她很反感谢玉秀跟她妈妈套近乎。
现在听谢玉秀的意思,似乎苗金花给她添了嫁妆?
这事阮娇娇可忍不了!
立马攥紧了谢玉秀的手腕,质问道:“我妈给你什么了?给你什么了?”
谢玉秀似乎并不怕痛,她笑着看向阮娇娇,空着的手抬起来理了理阮娇娇的头发,故意拉长了音调,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无——可——奉——告——”
“啪!”阮娇娇这暴脾气,立马给了谢玉秀一个大嘴巴子,随即将她搡在了床上,质问道:“你说不说?你不说我把你的嫁衣都给你撕了!”
“你撕啊,反正范海林这个脏男人我不想要,只有你这种饥不择食的贱女人才稀罕他!”谢玉秀冷笑着看向阮娇娇,既不还手,也不挣扎。
倒是旁边的女兵,见谢玉秀似乎有危险,赶紧上来把阮娇娇架开了。
阮娇娇气头上差点跟女兵动起手来,结果女兵直接反扭她的胳膊,打开房门把她撵了出去。
可她还没有问到关键的信息,便又挤了进去:“谢玉秀,说,我妈到底给了你多少钱!”
“都给我了,你咬我啊!”谢玉秀得意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阮娇娇,你记好了,这才刚开始,只要我谢玉秀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的!”
“我背叛你?我要是背叛你我早告诉孟恬恬她妈妈在哪了,还能等到现在?”阮娇娇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自己也没意识到孟恬恬正在对面的房间里看着自己。
谢玉秀最清楚她是个千年狐狸,才不信她是什么好人,反驳道:“装什么啊?你那是为了你亲妈,你是为了帮她赖在这个家里,而不是为了帮我保密!除了这个秘密,其他的只要是不影响你利益的你都跟那个黑皮说了吧?你就是个贱人,只管你自己的死活!可你别忘了,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我要是暴露了,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放弃我的。所以你们以为今天的婚礼能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你们太瞧得起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玉秀越笑越是疯癫,说话也越来越大声,幸亏院子里的唢呐声更大,完全遮掩了过去。
可这一切,都被跟进来的狗蛋儿听了个一清二楚。
房间门再次打开,阮娇娇又被撵了出来,狗蛋儿也趁机跑了出来。 它直接跑去了外面,通过系统跟孟恬恬交流:“云南那边肯定有谢玉秀认识的人,阮娇娇是确实插不上手的,几乎可以排除她跟间谍有染的嫌疑了。想想也对,她就是个臭美的贪恋母爱和家庭的小姑娘,心思固然是恶毒的,但她本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不是谢玉秀帮她,她不会这么顺利的。但谢玉秀身上没有系统,她也不是穿越的,那就只剩重生这个可能了。宿主,你可得小心啊,重生的人,往往都超脱在全局之外,熟知一切的人物关系脉络,哪怕身处逆境,也是很容易翻身的,说不定,今天真的要白忙一场了。”
“不怕,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试探,看看谢玉秀到底在他们的组织里有没有价值,所以,谢玉秀的话也不必全信,她要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怎么可能被安插在老谢身边这么多年?别听她的,咱们只管耐心等着就是。”孟恬恬可不笨,不会被谢玉秀的话所蒙蔽的,她有自己的思考。
所以,她还是要刺激一下谢玉秀的,万一可以套出一些云南那边的信息呢?
于是阮娇娇刚出来,孟恬恬便笑着推门进去了。
女兵一看她进来,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没有阻挠她办事。
她关上门,笑着看向脸上肿着巴掌印的谢玉秀:“呦,娇娇姐姐打的吧?疼吗?我给你吹吹。”
“你少来我这里装好人!”谢玉秀现在有点回过劲儿来了,她跟阮娇娇是合不来,可她们从没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肯定是有其他人在挑拨离间,而这个人只能是孟恬恬,因为她和她们两个的利益都是冲突的。
谢玉秀这两天想明白了种种因果,现在恨孟恬恬恨得牙痒痒,见她进来,立马跟个炸毛的野猫似的,骂骂咧咧的。
孟恬恬不说话,只是拉了个椅子坐下,直勾勾地盯着谢玉秀,眼睛红红的,不一会就落下泪来。
谢玉秀蹙眉,不知道她又在演什么把戏,只别过身去,不管她死活。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孟恬恬的哭泣声:“我装什么好人?我来找你,还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从小没妈,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我这些天都没有心思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整天做噩梦,整夜整夜睡不着,我梦见我妈死了,我梦见她从百十来米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死无全尸,等科考队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一副骸骨了。我吓得大哭大叫,连我婆婆都受不了我了。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找你诉诉苦。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以为你是懂我的,谁想到你居然……算了,是我自讨没趣,不该在你大喜的日子来说这些丧气话,你好好准备吧,我出去了。”
孟恬恬说着,真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外走去。
可谢玉秀却不信她:“既然你这么伤心,居然还有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我能怎么办呢?我把我婆婆惹恼了,只能打扮得好看一点,让长荣哥哥多看我两眼。我这点小心思肯定是瞒不过你的,见笑了。”说着,孟恬恬便抹泪出去了。
房间门关上,谢玉秀忽然乐了:“做噩梦?哈哈哈,做噩梦好啊,小柳肯定得手了,霍齐家一定凉透了!爸爸和哥哥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的狗蛋儿抖了抖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耐着性子,又听了会。
最终并没有听到更多的人名,便赶紧告诉了孟恬恬。
孟恬恬通过系统问了下霍齐家:“妈,俘虏的间谍里面有姓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