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荣还是没理他,一直到前面,跟庞裴二人汇合了,郑长荣才开口,道:“你们饿了吧,这里有水和面包,给。”
庞成秋看着手里的水和食物,虽然意外,但他比较沉得住气,没问。
倒是裴国庆,好奇道:“郑团,刚没看到你有这个包啊。车上的?可是车子不是被冲跑了吗?”
“捡的。”郑长荣随口敷衍了一下。
车子的问题确实很头疼,他们开的是解放牌的小卡,刚刚已经被泥石流带走了。
摔下山去肯定用不了了,接下来靠一双腿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县城。
没办法,只好夜宿山头,第二天再说。
孟恬恬这边也出了点状况,张娟跟施妗眉吵起来了。
虽然谢振华被停职了,可张娟最近还是天天来找她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倒是那施妗眉,原本收敛了两天,可她一听说孟恬恬的老子被停职了,男人又被安排出了远门,心里那股子攀比的念头又再次疯长起来。
她恨不得立马跑到孟恬恬面前来笑话她,可她忌惮郑锦绣这个小老太太,不敢明着来,每次都只是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
孟恬恬懒得跟施妗眉啰嗦,要是不高兴了,便小小惩罚一下。
比如前天,施妗眉阴阳怪气的,说幸好她没离婚,说不定过阵子她男人就当上团长了呢。
孟恬恬直接买了个【脚底抹油】让她摔了个狗啃泥,据说连门牙都摔掉了半截,狗蛋儿笑了半天。
再比如今天上午,施妗眉又指桑骂槐:“大宝啊,你可别闹着要什么漂亮阿姨了,再漂亮能当饭吃吗?你可别跟陈家的三个小糊涂蛋似的,整天往别人家跑,回头连累了你们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于是孟恬恬叫狗蛋儿吵醒了一窝马蜂,追在施妗眉屁股后面咬了她好几口。
这会儿脸还肿着呢。
等她去卫生所上了药回来,那一脸的大包吓得三个孩子嚎啕痛哭,她一个不耐烦,凶了大宝几句,正好张娟过来找孟恬恬,便好心问了问。
结果施妗眉有气无处撒,便对张娟含沙射影的:“呦,还往这跑呢,花儿都谢了,再跑也开不了了。”
张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没有张华冲动而已。
可她脾气上来了也不是好惹的,便只当没听见,还假装关心了一下施妗眉脸上的肿包。
施妗眉被她的关心搞得很意外很被动,连她把手伸过来了都没好意思躲开。
结果张娟直接掐了上去,痛得施妗眉鬼哭狼嚎的,一扭头跟张娟扯起了头花。
孟恬恬听到动静出去一看,简直哭笑不得。
赶紧上去把两人拉开,混乱中,还被施妗眉的指甲挠了一下手背。
都破皮了。
张娟这下彻底被惹恼了,欺负她没事,欺负她小姐妹就是不行,便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把施妗眉扇倒在了地上。
施妗眉捂着脸,气得破口大骂,可刚骂了两句,便停了下来。
她看着裙摆下面蜿蜒出来的血迹,顿时面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血,血!血啊!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血?我有了?我要流产了?张娟,你赔我孩子,你赔!”
张娟才不惯着她,把她拎起来一看,原来是撞翻了她身后盆里刚杀的一只鸡,那鸡被刀割了脖子,正汩汩冒血呢,是郑锦绣杀了给儿媳妇炖鸡汤的。 结果施妗眉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流产了,死活要闹着去卫生所检查,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借题发挥一次,好让别人看看,郑团长的媳妇和她的小姐妹是怎么欺负她的。
张娟一猜就知道她没憋好屁,拉拉扯扯的就是不想去,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锦绣从外面掐了一把大蒜回来了。
张娟赶紧跑过去告状,郑锦绣走过来,一把扯住施妗眉的手腕,笑道:“呦,还真是怀了,但这血不是我杀的鸡身上的吗?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流了,那就去卫生所做个检查吧。”
施妗眉求之不得,还故意在卫生所哭哭啼啼的,结果压根没人搭理她。
都离得远远儿的,宁可私下里交头接耳也不去嘘寒问暖一声。
最终卫生所那边给了明确的答复,怀了,没流,好着呢。
这下旁边围观的人便议论开了——
“我看也不像流产了,谁流产了那么能嚎啊,疼都疼死了,还嚎呢。”
“就是,我看她气色好着呢,肯定是故意败坏郑婶儿和娟子她们的。”
“她平日里就爱跟岛上的小媳妇别苗头,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估计是眼红郑团长媳妇,巴不得自己男人也当团长呢,可她也不想想,郑团长平日里照顾了大家多少,谁会为了她败坏郑团长啊。”
“就是,哪怕郑团长真的被牵连了,我也不会说他们家半句不好啊,做人要讲良心。”
这些议论的声音还挺大的,气得施妗眉一跺脚,跑在最前头回去了。
郑锦绣回到大院里,二话不说伸手问施妗眉要钱:“你把我的鸡坐脏了,你赔我钱。我这可是我大儿媳自己喂的土公鸡,可贵了,一只十块钱!”
“什么?一只鸡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施妗眉气死了,谁家鸡这么贵啊!够买十几斤猪肉了好吗!
“你给不给,你要是不给,我就告你偷我的鸡!”小老太太可不怕,施妗眉是真的怀孕了,她要是再动手就是自己作死。
施妗眉气死了,这个小老太婆怎么这胡搅蛮缠,转身就想回去。
郑锦绣却扯着她,指了指她身上的鸡血:“你要没偷我的鸡,你身上哪来的鸡血?你到底赔不赔?你要不赔,我可去广播站哭去了!”
施妗眉强忍着怒火,问道:“给你钱,这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