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慢了脚步,猛地瞪大了双眼,模糊的巷子里,有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的,其中一个明显想走,另外一个却纠缠着不肯撒手。
女人的声音她很熟悉,男人的声音更是她听了很多年无法忘记的。
是胡浩!还有曲卓婷?
曲卓婷不是嫁给胡俊民了吗?
胡浩这个老东西,他居然……
阮娇娇忽然很想笑,笑这个世界的荒唐,笑这个人前衣冠楚楚,人后禽兽不如的副师长。
她没动,就那么站在巷子口,直到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她几乎没有怀疑,一下便猜到了是胡俊民。
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
她乐了,这可真是天助她也。
此时巷子里面的两人还在争执着什么,衣衫不整的,很是难看,她冷笑一声,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们身后。
争吵中的男女,正大喘着气,看起来好像真的做过了什么。
他们哪里想到忽然来了个人。
吓得胡浩立马搡开了曲卓婷。
不过,等他看清楚这个人是阮娇娇的时候,他忽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把曲卓婷的衣服捡起来,罩在了她身上,沉声道:“娇娇,你怎么在这里?你都看到了,是婷婷她非要扯着我,我什么都没做。”
胡浩简直受不了了,他就不该让俊民娶这个女人。
他都明确拒绝了,她居然不知廉耻地解开扣子来诱惑他。
还好阮娇娇来了,要不然……
“胡叔叔,怕什么,让帮你好好过个年吧。”阮娇娇说着,立马放下手里的红糖,扯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小声提醒道,“胡俊民来了,婷婷你快点走。走隔壁的巷子,绕远点,快点。”
她背对着来时的巷子口,挡住了那本就微弱的路灯光,曲卓婷如梦初醒,赶紧抓起衣服穿上,慌里慌张地扣上扣子,只是有一颗纽扣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她也来不及找了,就这么急匆匆地瘸着腿离开了现场。
片刻后,胡俊民真就赶了过来,阮娇娇立马捂着脸哭了起来:“胡叔叔,谢谢你,多亏你来得及时,把那两个臭流氓打跑了,要不然我今天真的没命回去见我妈了。胡叔叔,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给您磕个头吧。”
阮娇娇本来是想让胡浩一起走的,可这么一来,她还怎么在胡俊民面前种下怀疑的种子,还怎么拿捏胡浩,怎么威胁这个狗男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有这样,只有装作自己被别的男人轻薄,装作胡浩是个路见不平的好人,才能在胡浩面前留下一个对他有恩的把柄,而她又把自己弄得异常狼狈。
所以在胡俊民看来,似乎她真的刚刚被人轻薄了,但这个人到底是她口中的登徒子,还是她面前这个衣衫不整的胡浩,那就不好说了。
时间太短,胡浩连腰带都没扣好,而胡俊民的手里拿着电筒,找过来的一瞬间,便起了疑心。
但他是做儿子的,也知道自己妈妈缠绵病榻二十来年了,在自己还得指望他老子帮衬着过日子的前提下,他并没有勇气指责他老子的荒唐行为。
最终只能把气出在了阮娇娇身上,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阮娇娇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只是捂着脸不说话,好像真的心虚了似的。
至于地上那包糖,胡俊民去请郑锦绣的时候看到了,是谢钟灵给她的,只是他为了跟郑锦绣说好话,多在院子里耽误了一会儿而已。 他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时间,这个女人似乎睡了他的老子。
他不能忍,一脚便将那红糖踹翻在地,土黄色油纸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成色很好的红糖。
可惜了。
这是正经的国家机关发放的员工福利,品质相当不错。
不过没关系,阮娇娇这笔投资不亏,从今往后,她想要多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松开手,抬起头,嘴角蜿蜒的血迹格外的妖冶明艳,竟让胡俊民产生了一丝的愧疚。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坚定地站在了痛打水性杨花女的立场上,把阮娇娇撵走了。
阮娇娇离开后,胡浩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尽可神色平静地往家走去。
不得不说,曲卓婷是有点魅惑功夫在身上的,胡浩差点就要犯错,所幸一切都没有发生,而阮娇娇的遮掩,反倒是显得他好像做过什么似的,他很烦。
不过即便只是拉扯,也不能让俊民知道,这小子沉不住气,会闹的。
为此,他得再找阮娇娇警告一下,想要好处可以,可别在他这里乱嚼舌头。
明天一早,他一定挑最好的红糖给她送过去。
胡俊民气头上差点忘了正事,这会儿看到阮娇娇狼狈离去,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媳妇的,便赶紧问了一声。
胡浩撒了个谎:“她不敢走小巷子,走大路回去了,怎么,你没见到她?”
“没有啊。”胡俊民蹙眉,婷婷一个女人家,大晚上的自己走夜路,可别出什么事。腿还伤着呢,遇到街溜子的话可不得了。
他赶紧调头往外走,沿着大路找了过去,却依旧没见着人,只得又折返回家。
他这么一折腾,足足晚了胡浩二十几分钟才到家。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曲卓婷整理仪容,换一身体面的没坏掉的衣服,装装样子了。
所以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曲卓婷打着哈欠在厨房给他烧洗澡水的辛勤模样。
可把他给心疼坏了,赶紧过去把曲卓婷扶了起来:“婷婷,先别管这水了,跟我走,郑婶儿去取药了,叫什么郑氏百毒散,说是对付毒蝎子的咬伤特别管用。就是贵了点,因为是独门秘方,诊疗一次要十块钱坐诊费,一次还得花十块钱的药钱。前前后后要用三天,加上帮你清理伤口的敷料和其他的费用,一共五十。我已经付过钱了,走吧,我陪你过去。”